鸦三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错。”
“那小子,从以前开始就不安分,而贫僧也只教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并未教他圆滑处世,官场中,不会察言观色,本就是一种错啊,贫僧只以为此行只会给他点教训,没曾想会如此严重,祸及妻女。
不应该啊,不应该,当朝天子理应给我金山寺几分薄面才是,为何下手会如此之重,小女娃,可否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鸦三并未拒绝,从李洞玄遇到自己开始叙述。
洪清大师抚了一抚白须,良久过后才开口说道:“影鸦?看来就是这助力给了姬万豪不该有的野心啊,五灵门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视而不见。”
说这话时,洪清大师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湖城距离京城千里之外,不知道京城处境很正常,但为何连五灵门都不知情。
“罢了,罢了,贫僧亲自去京城一趟吧,小女娃,可愿意与贫僧同行?”
“我愿意。”
鸦三把洪清大师带到了启点孤儿院,为韩形说明了事情经过。
听完过后,韩形眼角的皱纹变得愈发之深,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何必如此啊。”
随后看向洪清大师说道:“大师此次过来可是来寻我算账的?”
“非也,韩施主已然仁至义尽,我是来寻五灵门,还有那当朝天子的。”
韩形一听,明白了,金山寺作为一流正派,寺内有二化神境高手,自然是有底气寻陛下算账,拱了拱手,不再言语。
洪清也不在意,出门而去。
院长室内,只留下鸦三与韩形二人。
“你为何要违背刺客守则?”
“因为,我觉得她们并不是坏人,不应被杀。”
“唉,好与坏不是由你来判定,是由陛下定夺,既然他说她们是坏的,那就只能是坏的,这次我就当没看见,不要再有下次了。”
鸦三面色冰冷,并没有回话。
见到她这模样,韩形也是无奈了,挥了挥手,说道:“回去休息吧。”
鸦三走后,韩形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拍。
“真是造孽啊。”
随后把那次负责执行任务的影鸦叫来,询问道:“李洞玄的尸首在哪?”
影鸦沉默了,并没有回答。
韩形这次可真是气坏了,怒道:“一死人而已,有什么不好说的。”
影鸦依然没有回话。
韩形看出了不对劲了,带着怀疑询问道:“难不成他没死?”
成熟的影鸦没有感情,自然不懂得该如何撒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沉默躲避韩形的问题。
韩形则恍然大悟一般,自言自语道:“是了,是了,若是死了,你们有什么好瞒我的,只有活着,才是机密,他现在在何处?”
影鸦虽然没开口,但韩形自有方法对付,询问道:“陛下有让你保密吗?”
影鸦摇了摇头。
“那不得了,快点说,这又没违背我教给你们的刺客守则。”
犹豫良久,影鸦才开口:“在地牢里,由那五位元婴境的兄长看管。”
韩形一听,沉默了良久,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且回去吧。”等影鸦离去过后,韩形想了很久,等到夜幕降临之时,才做出决定。
两日过后,他带着一僧人来到了地牢,看见了那把守的五个影鸦,冲着他们说道:“你们先走吧,陛下叫我给来办事。”
影鸦们稍显犹豫,韩形怒喝道:“怎么,连你们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韩形的话还是有用的,五个把守的影鸦选择了离开。
他们两个走至地牢最深处,看到了四肢被铁链捆住的李洞玄,他勉强睁开双眼,光线虽暗,但他还是看到了韩形,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老丈,你也被那狗皇帝打入地牢了?”
“去去去,谁会像你这小子一般傻?“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此时做的正是一件傻事。
叹了一口气,隔着牢房,坐了下去,说道:“后悔吗?”
“自然是后悔,早知当日与师傅修炼之时,再勤奋一些就好了,若是我为化神,那狗皇帝焉敢对我妻女下手。”
“你这娃,性子当真是不错,好人不应有这等下场啊,你可知倾仙姑娘的故事?”
“自然知晓。”
“不是那个流传的版本,而是我亲身经历的那个版本。”
“亲身经历?”
韩形讥讽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是啊,当初有一个愚蠢的护卫,明知倾仙是自家主子的女人,但还是爱上了她,而他的真心,也打动了这艳绝天下的美人。
但好景不长啊,终究还是被发现了,那个极其小心眼的主子,竟没有杀死他们,而是提出了一个交易,若是你们肯为我办事我可以成全你们。
一个青楼女子,一个侍卫,又有什么能力反抗皇子呢?只能够寄希望于主子的大发慈悲了,希望能够在月圆之夜那天,相思树盛开之时,再一次与心上人见面。
这两人,一个卖弄姿色,让当朝太子爱上她,帮助那皇子夺得太子之位,另一个则卖弄着自己培养人的本事,帮拿皇子收集孤儿,培养成影鸦为他办事。
后来啊,他是愈发觉得不对劲,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登上皇位了,却依然没有兑现承诺,心中虽有答案,但还是有一丝奢望。
但这终归只能是奢望,也是啊,那小心眼的主子,怎么可能会允许影鸦的父亲存活于世呢?恐怕他早已有了排除他的想法,但他总归还是没想到啊,那皇帝竟小心眼到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
李洞玄听完故事,沉默了,很快,他就听到牢房被打开的声音,只听韩形说道:“你这好人,应当活下去,而我这造了孽的人,也是该领罚了。”
看向为自己解绑的僧人,那人正是他的师傅洪清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