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犯错,却敢于认错。
仅这一点局注定他能做大事,成大业。
杜傲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要不要我请你喝酒?”
白小楼哈哈一笑道:“纵然你请我的是毒酒,我也喝,可你有酒吗?”
杜傲哈哈一笑,从马背上掏出一袋酒来,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可以缺,却不能缺三样东西。”
白小楼笑道:‘另外两样是什么?’
“剑与色。”
“剑与色?”
“剑是我的追求,色是我的爱好,酒也一样,其实对于我来说色就是酒。”
“为什么?”
“酒不醉人人自醉!”杜傲道:‘所以我这一生不能缺的东西只有两样。’
“剑与色?”
“不错。”
白小楼拍手叫好道:“好一个剑与色,仅这一句话就值得痛饮三百杯。”
杜傲大笑道:“不需三百杯,一口即可,如果你能活下来,才有资格与我喝三百杯。”
杜傲打开酒袋,仰头狠狠灌了一口酒,然后将酒袋丢给白小楼。
杜傲这一番话有些狂妄,可白小楼也好、墨七星也罢,他们都没有感觉。
两人或多或少对杜傲有些佩服,他们能看得出杜傲是江湖上罕见的那种视生命于无物的人。
他们很奇怪为什么杜傲这种年纪,竟然能看穿得了生死?
他们很奇怪,也很佩服。
他们做不到视生命于无物,所以佩服这样的人。
白小楼一向小心,可这次却没有看酒是否有毒。
他相信杜傲,也了解杜傲,更知道薛衣人,知道向杜傲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作出下毒的事情。
若真下了毒,那么白小楼也只会怨恨自己有眼无珠。
白小楼仰着头,狠狠灌酒。
他要一饮而尽。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抓过酒袋,那是墨七星的手。
白小楼笑道:‘你也想喝酒?’
墨七星道:“这种酒我当然要喝,你们也当然要请我喝。”
“为什么?”
墨七星道:“你们若死了,那么我岂非要为你们收尸,难道你们不应该请我喝酒吗?”
白小楼、杜傲哈哈大笑,不约而同道:“应该。”
墨七星抬起头就狠狠灌酒。
一袋子酒被他喝个精光。
杜傲翻身下马,立在白小楼面前,道:“酒已经喝了,接下来我想看一看你的小楼一夜听春雨。”
白小楼的目光忽然变得非常冷酷,盯着杜傲腰上的剑,道:“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杜傲一伸手,剑就已在手中。
杜傲盯着这口平凡的剑,看了很久,才道:‘这口剑没有名字?’
白小楼道:‘为什么没有名字?’
杜傲道:“因为千百年以后,世人定会为他起一个名字,我又何必费心呢?”
白小楼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杜傲认为自己注定是名人,所以他的剑纵然无名,别人也会记得,也会为其取名。
白小楼头一次见到如此自信的人。
白小楼道:“或许他的名字会叫傲。”
“骄傲的傲?”
白小楼微笑道:“杜傲的傲。”
杜傲眼中已有了笑意。
他也望着白小楼手中的畸形弯刀:“千百年以后,还会有人记得你这口刀。”
“哦?”
杜傲道:“因为我会让他们记得。”
白小楼笑了,道:‘你的剑也一样。’
气氛忽然变得肃杀起来。
两人的目中带着笑意,笑容之中也带着浓烈的战意。
大战一触即发。
杜傲、白小楼望着对方。
他们看的非常仔细,一丁点地方都不肯错过,一旦他们看完了或者看出了破绽,就是出手的时候。
一旦出手,势必是最可怕的杀招,绝不留情的杀招。
江湖人就是这样的。
他们前一刻把酒高歌,后一刻生死相搏。
可无论谁死在谁的手上,都是无怨无悔的。
因为他们拔剑的时候就已将自身性命视作草芥。
能寻到一个值得拔剑的对手,败又何妨,死又何妨?
墨七星的呼吸忽然沉重起来,心情也忽然复杂起来。
这一刻,墨七星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这一场决战对他的触动前所未有的大。
他忽然发现真正的对决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这已不只是武功技巧上的对决,更是灵魂与灵魂的碰撞。
墨七星忽然感觉很庆幸跟随白小楼来了。
纵然用十年的寿命换这一天,他也甘之如饴,绝不后悔。
今天,对于墨七星来说是一场心灵的蜕变,他忽然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自身存在的意义。
正在这时,杜傲、白小楼出手了。
刀与剑几乎同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