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长发在映着他的白皙脸庞，那时候的於之砚很白，但不像现在一样苍白，且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的。
而如今，却是表情阴鸷，总是眯着眼，压着唇角。
看到这一幕，管家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他打头带着於之砚来到客厅，於之砚自行操作着轮椅紧紧跟随，来到客厅后，面容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
似乎是变得紧张了？
於之砚在底下坐了一会儿，便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这声脚步声仿佛一声一声踩在他心上一样，让他不由提心吊胆。
他缓缓将轮椅转过去。
是顾修洛啊。
於之砚声音疲惫道：“顾修洛，好久不见。”
“是好久没见了。”
两人如此算是打过招呼了。
於之砚没忍住，又朝着顾修洛身后瞄去，确定没有人后，才垂下脑袋。
顾修洛坐到沙发上，问道，“算来已经有好几年了吧，忽然跑过来干什么？我记得你和我弟应该没怎么见过吧？”
“所以甚是想念。”於之砚微微勾了勾唇，答道。
顾修洛不甘示弱：“几年也没有一见的，有什么想念的，怕是你们两个也就知道彼此的名字吧。”
於之砚叹气，道：“所以才要认识认识。”
“哥？”说话时，楼梯上又下来了一个人。
正是顾休源。
听到这一声称呼，於之砚也立即意识到来的是谁了，他瞬间直起身子，腰背笔直的可以称作僵硬。
机械似得扭过头，看向顾休源，随后瞳孔紧缩，倒吸一口气。
最后低声喃喃道：“顾休源。”
顾休源也有些惊讶。
虽然有些不同，但这人和大漠里偶遇的那个砚一模一样。
於之砚，砚，所以果然是一个人吗？
顾休源下楼，坐在顾修洛身旁，不咸不淡得道：“顾休源，你好。”
“我知道你。”於之砚猛地抬起头，眼中隐约有光芒。
在顾休源不解和顾修洛的警惕之下，於之砚缓缓重复道：“我知道你，我见过你一身黑衣的样子。”
顾修洛：？
於之砚伸出一只手，一字一顿道：“我是於之砚。”
顾休源看在顾修洛的面上，和他虚握了一把。
顾修洛打断这两人的对话，问道：“什么意思？你们两个……？”
顾休源解释道：“游戏里见过。”
顾修洛对顾休源玩游戏略知一二，有些奇怪的看向於之砚。
和顾休源不同，顾修洛作为於之砚的玩伴，对於之砚有着充分的了解，知道这个人不会因为一个游戏就表现出如此震惊的模样。
除非他们两个还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可他弟弟一直在他眼皮底下好好呆着，更何况以於之砚这个情况，和顾休源交友，真的有可能吗？
顾修洛虽心底还有些狐疑，口中却还是点头道：“这样啊。”
既然是他弟弟说出来的，点头就完事了。
弟控之心来的特别晚的顾修洛，无师自通一句话：他弟弟永远都是对的，如果不对，请参照上一条。
於之砚来了后，却并没有想聊天或者别的意思在里面，一双眼一直紧紧盯着顾休源不放。
顾修洛忽然起身，和顾休源掉了个位置，挡住於之砚的目光。
顾休源默默笑了下。
於之砚忽然说道：“顾休源是在S附属学校上学吧？精神系专业？”
顾修洛抢先一步回答道：“嗯。”
“可惜了。”於之砚轻声说道。
“什么可惜？”顾修洛问。
虽说於之砚遇了事故后，有些情绪不定，但以前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啊，今天怎么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顾修洛有些后悔同意於之砚来拜访了，这样的於之砚，真的不会伤害到顾休源吗？
要知道，他的弟弟可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代表啊。
顾·弱小可怜无助·休源听到这话，脑袋微微一歪，看向了於之砚。
他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
顾修洛看到这一幕，更是心疼的不行：他弟弟是不是被於之砚给吓到了。
於之砚轻声说道，“以顾修洛的实力，呆在精神系实在是太可惜了。”
“毕竟，”於之砚虚虚得抬起眼，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双目光却是耀眼的惊人，深海般深邃，他浅浅一笑，说道，“我可是见过你shā • rén时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