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茉没有拖延,立马就拨通了宁知芋的号码。
宁知芋也是才从宿舍洗手间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见是江雨茉打来的,她轻手轻脚来到宿舍阳台,才按了接通键,“雨茉?”
“知芋,刚才段野给我打电话,他说周寂压根就没上飞机!”
“他没去国外,在机场逃跑去了段野所在的城市!”
江雨茉慌忙地将这个大消息说出来,都没带停顿的。
宁知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怔怔的听着,“什么?”
她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就看一眼时间,甚至还无聊到去查国际航班,企图猜测到他这个点在哪个国家的上空。心神不宁到了现在,结果接到消息,他根本就没出国,他还是留了下来。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江雨茉也还没回过神来呢,“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居然去找了段野,听那个意思,是打算未来跟段野一起干……哎,我看段野也很无奈,但这一次,”她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地说,“这一次他好像是认真的,不是在耍赖也不是胡闹。”
这一次,周寂是来真的。
要不然也不会从机场逃跑。
宁知芋低着头,半天没吭声。
江雨茉忍不住安慰她,“其实他留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吧,他家里条件好,有试错成本,段野跟我说,他爸妈可能也都答应了,所以没追过来。哎,我也不懂大人是怎么想的,但这一次周寂说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是吗?”宁知芋抬起头看向夜空,老天爷可能也是想考验他们这群年轻人,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每天艳阳高照,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夜空中满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她笑了声,“我知道了。雨茉,我没生气,真的,只要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我都可以。”
江雨茉叹了一口气,嘟囔道:“他要烦死段野的。”
很是心疼男朋友了!
宁知芋笑了起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在挂电话前,她突然叫了一声,“雨茉。”
江雨茉都快按挂断键了,听到这一声,又将手机贴在耳边,“怎么?”
宁知芋喃喃道:“那边……天气还好吗?”
江雨茉嗯了声,“今天阴天,比我们这里凉快。”
“好。”
……
段野耐心地等待了两天。
这两天,周寂的父母都没有找过来,电话都没有一通。
段野倒是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来自周寂的父亲周成磊:段野,麻烦你了。
在收到这条署名为周成磊的短信后,段野也就彻底安心了,虽然他也不太清楚周寂父母的心思,但可以看出来,他们暂时是不打算插手周寂的事了……于是,这天收工后,段野带着周寂找房子。在这边,两个单间,会比两室一厅要便宜,综合考虑之后,段野租下了两个相邻的单间。
房间里有床跟衣柜,还有单独的洗手间跟厨房。周寂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段野签租房合同时没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套比他家卫生间还要小的房间。
段野的舅舅在这边呆了很多年,算是有根基,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再加上心疼这唯一的外甥,所以早早地就为外甥做了打算。
舅舅也是一路摸爬滚打,什么脏活累活都做过,才有了今天的成绩。除了承包一些楼盘的铝合金窗户安装,前几年自己还买了一辆面包车往来各个工地,跟朋友合伙买了机器,专门给开发商老板做探测工作,每年都忙,倒是可以请人,但这些生意,舅舅还是想交给自家人。
段野来了后,舅舅就打算将铝合金窗户安装这一块交给他。
谁知道多了一个周寂。
舅舅一寻思也答应了,所以,这几天段野跟周寂都跟着舅舅在学习安装窗户。段野学得快,没过多久就差不多能上手了,周寂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活计,几天下来,目光涣散筋疲力尽,已经没了之前的冲劲。
周寂躺在段野从二手市场买来的沙发上,已经累到不想说话。
段野则坐在一边在看手机。
手机刚来了新消息,是银行短信,提醒他今年下午五点四十分有一笔五十六块的支出。
江雨茉收了段野的卡,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她用的次数并不多,数额也小,基本上都是几十块……
但这好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种暗号。
她每用一笔,其实就是在告诉他,我想你。
段野看着那个数字,低笑了声。光是猜测一下她是买了什么、在哪里买的,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天的惬意时刻了。
周寂听到段野在笑,脖子僵硬着转过来,有气无力地问:“老段,你笑什么。”
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几天下来,他怀疑自己可能要面瘫,不会笑,也不会生气了,成为了一个木偶人。
再看看老段,跟没事人一样,今天收工后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跑去一家精品店买了一个带锁的本子。
最无语的是,这个本子还是粉红色的……
他再一次叹为观止。
老段回答,记账,交差。
记账?记每天的开销,连买了一瓶两块钱的矿泉水都要记上去。
交差?跟谁交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段野压根懒得理他,继续拿起笔记录下昨天前天的支出。他在此之前从来没记账过,还是昨天跟江雨茉打电话时,江雨茉提了一句,说她的新朋友好厉害从高中开始就记账理财,这给了他灵感。他想着,干脆把每天的开支都记下来,之后再交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