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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木三分(1 / 2)

漱玉馆的掌柜展开玉如颜给她的画像,待看清画像中的人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他将画像放回到桌子上,声音低沉道:“姑娘想要打听什么?”

掌柜话里的意思,却是认识画像中的人的!

画像静静的展开摆在桌子上,安哥与冬草忍不住凝神看去,皆是大吃一惊。

画像中的人正是府里消失好几日没有消息的侍妾邝勤勤!

安哥很是好奇玉如颜怎么会来这里打听邝姨娘的消息,而冬草却是全身抑不住的颤了颤,小脸一片煞白!

玉如颜已不用去看她的神情了,她抿下一口茶,缓缓道:“若是掌柜的有时间,我想知道她的全部事情!”

掌柜稍稍思索了半刻,终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邝勤勤的事一五一十的向玉如颜倒了出来——

“大概在五六年前,那时正是越家生意最繁忙的时候,各家店里生意上的事越当家都会亲自出面打理,小可记得那个时候,越当家时常来店里时,身边总跟着一位姑娘,就是画像上这个,听当家的喊她,好像名字叫勤勤!”

“因为当家的一直没有娶妻,而这位姑娘长相也是好看,所以当时许多伙计都在私下里议论,有些人说她是当家的未来的夫人,也有人说她不是,两边都争论不休,后来有人悄悄的去问了当家的身边最亲近的小厮清茶,清茶说,那姑娘不过是当家的无意中救下的一位姑娘,只是跟在当家的身边伺候,并不是什么夫人!”

“不知是不是清茶将伙计们的话转说给了越当家听了,自此以后吧,就再也没见当家的带那位姑娘出来过,所以,时间一长大家也渐渐将她忘记了……”

说到这里,掌柜的语气顿了顿,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玉如颜知道还有后继,也不催他,只是默默的倒了一杯茶递到掌柜的手里,轻声道:“您请喝茶!”

掌柜的诚惶诚恐的接过她的手中的茶杯小心的喝了半口,又开口了。

“这个勤勤姑娘后来一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越家很多人都说,她可能是嫁人了。小可原本也是这样认为,但没想到,就在前几日,越家内部突然发出公函,取消了她越家人身份的资格,不再当她是越家人了。”

听到这里,玉如颜神情不免有些疑惑,她怔怔的看着掌柜反问道:“为什么要取消她越家人的身份?她是可犯了什么事?”

掌柜的也一脸疑惑,皱眉道:“具体是因为何事小可却也是不知情的,但越家确实有这样的规矩,犯了错,要被取消越家人的资格的。”

说罢,掌柜的突然想起什么,迷惑的看着玉如颜道:“听姑娘话里的意思,竟好像不懂我们越家的规矩?姑娘不早已是越家人了么!”

听了他的话,玉如颜却是迷糊了,怔怔道:“我是第一次听说有越家人的,我也并不是越家人!”

闻言,那掌柜神情一震,竟是吃惊不已:“姑娘竟然都有我们越家的信物羽牌,怎么会不是越家人?这种羽牌,除了越当家与姑娘,咱们越家再没有第三个拥有过,越家的人都知道见羽牌有如见越当家,这可是越当家的唯一的信物。”

听了掌柜的话,玉如颜微微一愣,不自觉的掏出了身上随身带着的那片古朴大方的竹牌,凝眸看着,心里止不住一片波动——

真没想到,越羽给自己的这块牌子竟是他惟一的信物,难怪她每次在越家商铺里出示这块牌子,那些伙计们都对她异常的恭敬,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玉如颜压抑住内心的翻腾,将羽牌拿给掌柜看,迟疑道:“你……确实这块牌子是越当家惟一的信物?它……到底有何作用?”

掌柜对羽牌怀着无比的敬畏之心,竟是碰也不敢碰一下,语气肯定道:“其实当初这块羽牌被送给姑娘后,当家的还特意通知了越家所有店铺,说是见羽牌如见他!”

“不管姑娘提出何种要求,都一定满足。说得直白些,却是越当家相当于将他手下所有财产,以及属于他的东西都与姑娘共享了,就算那天姑娘拿出此牌,将越家所有的店铺财产都要了去,也是可以的。”

听了掌柜的话,玉如颜全身一震,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那方小小的羽牌,怎么也想不到它竟然包含了越羽所拥有的所有财富,甚至可以说包括了越家所有的东西!

天下人皆知,越家生意遍布天下,只知道富可敌国,却不知道越家到底有多少家产,而这么多数之不尽,无法计量的巨额财产,越羽竟是一声不响的全给了她!

握在手是的小小羽牌瞬间变得无比沉重,玉如颜手一哆嗦,竟是差点将它掉到了地上!

几乎在下一秒,她心中已是萌生了将羽牌还给越羽的想法,这羽牌太过珍贵,而她已是欠了他太多恩情,怎么还能拿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但自从几个月前战场一别后,她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去齐国的越家店铺里打听过,也是一无所获,从那以后,越羽仿佛突然消失无踪了,让她去哪里找他,让她如何归还他惟一的信物?!

掌柜默默的退下了,雅间里只留下玉如颜以及安哥与冬草。

玉如颜蹙眉坐着,安哥毕竟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多少还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是知道越羽的这片心意后,感觉到难安了,不由轻声劝道:“公主别想太多,越公子将这羽牌送给你时,公主并不知道这羽牌的含义。公主是好人,即便知道这羽牌的作用,也断不全觊觎越家的财产的,所以,公主心里不要觉得愧疚难安,就像当初归还他那条珍贵的绯色裙子一样,以后再见到他,将这羽牌还给他就是了。”

听了安哥的劝,玉如颜郑重的将羽牌贴身放好,再也不敢随便拿出来了。她本来是想将羽牌放在掌柜这里,让他代为归还给越羽,但人心隔骨,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是不放心再交给别人,只有亲自收好,以后再当面还给越羽才放心。

这样一想,她也不再纠结了,起身离开漱玉馆。

看着马车并不是往王府的方向去,安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头对玉如颜道:“公主,天色已不早了,只怕殿下也从宫里回来了,咱们还不回去吗?”

玉如颜并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眼睛直直的盯着坐在角落里的冬草,语气微凉道:“我要带冬草去见她的原主子。冬草,你可高兴?”

闻言,冬草全身打了个哆嗦,身子一斜,滑到地了,脸上一片死灰之色,垂头跪在了玉如颜的面前。

看着她这般形容,玉如颜即便心里已是对真相了然,但还是止不住心里的一片战栗——

古清儿死于砒霜之毒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让人以为她就是下毒杀害古清儿的凶手。

药是她给古清儿拿的,而且紫罗院封院后,旁人根本没有谁与紫罗院有来往,只有她在紫罗院走动,而且王府的人都知道,之前古清儿为难过她很多次,与她有着仇恨,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不得不相信,杀害古清儿的凶手就是她玉如颜。

当时她被关进囚房后,一直在心里苦苦冥思着王府的女眷里,是谁对古清儿下的手?而且她心里明白,凶手不单是要害死古清儿母子,更是借机将此事嫁祸给她,同时也要了她的命……

于是,她心里将王府对她有仇恨的女眷排查了一遍——

事发时,王府里女眷除了古清儿本人还有其他五人,她首先排除了花影与邝勤勤,因为这两人不单救过她性命,不会害她,平时在府里也不争宠,所以,古清儿与她肚子的孩子不会是她们下的手。

剩下的只有侧妃安丽容,夫人安岚以及刚刚抬为姨娘的陈燕飞。

安丽容与她有仇恨,但她给古清儿下黄心草让她成为活死人,就是一心想要她肚子的孩子,所以即便要害她,也不会在古清儿临产时再害了她性命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所以,安丽容第一个排除。

而陈燕飞当时才抬做姨娘没有几天,她虽然恨玉如颜,但听她在花园里求铜钱的话,她当时心里一直只是想得到穆凌之的宠爱,也不会刚刚当上姨娘就去害死古清儿,这也不合常理。

剩下的只有安岚,虽然她的嫌疑最大,但她连紫罗院的门都没靠近过,要下毒也是没有机会的。

一个个排查下来,似乎谁都没有多大的嫌疑。直到她再回王府后,找到当初伺候古清儿的婢女冬草,才从她身上找到了点点蛛丝马迹。

如果她推算是真的,那么,杀害古清儿的人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

安哥不明所以,一脸的迷糊的问道:“她的原主子?公主,她的原主子是谁?”

玉如颜眸光冰冷的看着冬草,淡然道:“冬草,到了如今,你心中就没有什么是要对我坦白的吗?”

冬草跪在玉如颜的面前,全身蜷缩成一团,不敢去看玉如颜的眼睛,她感觉只要被她看一眼,她心中的秘密就会隐瞒不住。

她哆嗦道:“奴婢有罪,对主子隐瞒了自己的出身。其实,奴婢入王府之前是秦香楼的一名丫环,因为怕府里的人看不起,所以进府之初擅自隐瞒下来,还请主子恕罪!”

这些玉如颜早已知道,她冷冷道:“你不但出身秦香楼,你之前的主子就是王府的邝姨娘,所以你才会不要卖身钱,也不要工钱也要留在府里,就是为了报答她对你恩典对吗?”

冬草知道瞒不过她,默默的点头道:“主子说得不错,奴婢在秦香楼时,就是伺候邝主子,邝主子她不但救过奴婢的性命,还在离开青楼后,花钱将奴婢也一起赎了身,还给了奴婢银钱让奴婢回家乡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奴婢父母双亡,又没兄妹,单身一人孤苦伶仃,就想着还不如进王府继续服侍邝主子,于是就找到王府上去了……”

“那你进府后为什么没去碧荷院服侍?你进紫罗院可是她让你去的?”冬草所说的与她猜想到的没有多大出入,真相似乎一步步的逼近,即便心中已有了答案,玉如颜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玉如颜所问的冬草也一直想不明白,想当初她进王府后去找邝勤勤,原以为她会很高兴的收下自己,可是没想到,她见到自己不但不肯留她在身边伺候,还很生气的样子……

她嗫嚅道:“邝主子说古主子怀着身孕没人照顾很可怜,让我主动去跟刘妈说去照顾她,但奴婢也想不明白,当初进府时,邝主子为什么一直不肯让我跟在她身边伺候……”

“那是因为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不想你靠得她太近让你知道!”

冬草的话还没说话,玉如颜已是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闻言,冬草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玉如颜,而她已满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已经没什么好质疑的了,从冬草嘴里得到她进紫罗院是邝勤勤安排的那一刻时,真相已是大白了。

说话间,车夫已到了玉如颜要去的地方,安哥扶着她下马车,在看到熟悉的院墙时,安哥微微一愣——

她们面前,熟悉的院门上挂着的牌匾书着‘无为医馆’四个大字。

安哥疑惑道:“越公子早已不在这无为医馆为人看诊了,公主怎么还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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