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就要将古砚退还给那位卖主,卖主也不同意:“这吐沫也不是我吐的,凭什么再退给我呀!”
一时间三方僵持着,那米小郎君身边的几名伴当顿时开口恐吓潘谷和砚台摊主:“你们可知道我们小郎君是什么人吗?”
明远眼一眯:怎么?想要仗势欺人?
岂料那米小郎君连忙挥手,将几名伴当压下去,说:“你们忘了,阿娘说过,在外头不许招摇声势的。别报我名字,有事说事。”
明远:……看起来还是个明白人?
他便有心做一个和事佬。
“潘谷兄!”
明远迈步上前,道:“别来无恙。”
潘谷与明远很熟,一来明远总是混迹于大相国寺一带,二来明远是个连“廷珪墨”都下得去狠手,怂恿苏轼当场使用的家伙。
此刻潘谷见到明远,已经是暗暗长舒一口气,知道这事有解决之道了。
“我看这方澄泥砚品相不错,若是这位小郎君不要,不如将它转卖给我如何?我原价100贯将它买下。”
听见明远开腔,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如此一来,潘谷不用赔钱,米小郎君也弥补了损失。
见到潘谷双手去托那枚澄泥砚,明远竟然也顺势退后半步,咽了一口口水,说:“潘兄……劳烦请先将它用清水濯洗一番。”
“好!”
潘谷这还有什么不乐意的?赶紧亲自去洗干净了,再用细布擦干,托着奉至明远面前。
这时李格非刚刚护着他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从人群中挤进来。
明远:文叔兄,就是你了!
“文叔兄,你不是说,早就想得一方澄泥砚?”
明远热情地招呼。
李格非:……啊?
老实孩子李格非终于没逃脱“被”明远赠送一件厚礼的命运。
明远做这件事的时候,那米小郎君一直在旁看着。他大约也觉得明远是帮了自己的大忙,双手一拱,就想来向明远见礼。
谁知那几个伴当将少年一挡,其中一人还凑在米小郎君身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明远远远地听见“夫人”“结交”之类的字眼。似乎是这位米小郎君的家教甚为严格,不许他在外随意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