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靠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成功脱逃的。
更何况说她还没打算要跑。
眼下这情况,只怕曲筝的思绪比墨决的还要混乱。
她必须要回去,同曲筝讲明这一切。
不然曲筝很有可能会破罐子破摔,带她同归于尽。
夜萱一瞬间停住脚步,偏过头看了慕绎一眼。
“我的香囊好像是掉在求雨台下了,你要帮我去找吗。”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手中还为她撑着伞。
“现在?”他轻描淡写的问。
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光,恍然对他道:“啊,你好像病还没好是吧。”
贺云以为她打算要自己去找了,谁知她突然间抬手指着他,语气不能再随意,“你和他一起去好了。”
“我?”贺云满目惊异,不自觉的往后退了步,“我就不用了吧。”
但他躲的还是太慢了。
只见慕绎一言不发的走过他身边,抬手生生将他拖走。
雨在顷刻间停了下来。
天空渐渐放晴。
夜萱对这样乖乖听话的慕绎很是满意,她扯唇慢慢笑了下,转目看向羽苧:“你也要跟着去吗。”
羽苧冷冰冰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将军有令,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她转走落在羽苧身上的视线,默默地叹了口气。
同样听话的人,这里还有一位呢。
羽苧还真的是和慕绎拥有了同款听话。
听话的让人头秃。
她得甩掉羽苧,才能去见曲筝。
下一瞬,她脑海中涌现出一个恐怖的想法来。
不然就带着羽苧一起去?
天幕上阴云散去的那一瞬,贺云抬眸望天,眼神哀怨。
“慕绎,你松开我,我去还不行吗。”
身侧的人闻声松开了他,收了伞向前走。
贺云揉了揉被扯痛的肩膀,走在慕绎身后,试探着问他:“慕绎,我说你最近也不太正常啊,你以前虽然对曲筝言听计从,可也没发展到现在这地步吧。”
“我怎么了。”他默了一瞬,随口应了句。
“你怎么了?”贺云反应极大,疾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曲筝那么拙劣的谎言,你问都不问一句吗,她摆明了就是要支开你,你二话不说答应她,还来问我怎么了。”
“拙劣的谎言。”他话音一转,冰冷神情显露出来,“若我说,她没骗我呢。”
“这还没骗你——”贺云一口气梗在喉咙,失语转过头去,又很快转过来,说到他情绪激动,手舞足蹈起来,“我同她一道来的,根本没见到她带了什么香囊,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她有问题啊!”
“她落水后神经错乱,脑袋出了些问题,你之前就说过了。”慕绎语气淡淡,显然没将贺云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的确是脑子有问题,这一点我不否认,但今日她谎称自己是神女的事情,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只要她是曲筝。”他的目光坚定的凝在一处,冷声道:“一切就没有错。”
贺云一掌拍在额头上,“你这是信她不信我的意思了。”
他淬了冰的寒瞳看过去,视线如刀一般在贺云身上游走。
“你有意见。”
慕绎早已信了她就是曲筝。
之前他的心偶尔还是会下意识的怀疑她,但如今他的头脑已有清晰的认知。
他已将她当做一个全新的曲筝,开始重新认识她。
过去的那个曲筝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从不掩饰她的强大野心,他忠诚于她,过着令他厌倦的乏味生活,陷入那漩涡中无法自拔。
可此时的她,让他觉得日子变得有趣起来了。
今日她是为墨决来的。
她那一身红衣如火,比台上的那位新娘还要美艳三分。
他知道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所以借着她的理由,让她去找墨决。
毕竟还有羽苧陪着她,她不会有危险。
“我怎会对你有意见。”贺云连忙用笑掩饰自己眼中的慌张,“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随和。”
他浅瞥过贺云一眼,继续往前走。
“你去何处。”贺云问他。
“求雨台。”
“我都说了曲筝今日身上没带香囊,你和我去了也是白去,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如何?”
慕绎没有应贺云的话。
没有他的命令,贺云也不敢贸然离开,只得跟在他身边,留意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影。
一炷香时间,他们再次回到了求雨台。
此处已是一片狼藉,万物被雨淋湿打散,零落在各处。
贺云飞速的环视四周,随意往前走了两步,简单瞄了两眼。
“你看,我都说没有了,现在回去吧。”
慕绎没有理贺云,沉步走到求雨台上。
他略一垂眸,从地上拾起一件东西。
那是一枚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