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内,玲珑落榻在皇后少时所居的宅院中。
庄子里都是国公府旧时老奴,奴才们并不曾见过玲珑,也不知道宫中的弯弯绕绕,皇后让嬷嬷同奴才们说玲珑是她亲友家中的小辈,因怜她无长辈照拂,才安排了人在她身边伺候。
临安的奴才不比京城宫人知晓内情,大都不曾多想,只以为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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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在临安码头上岸,玲珑已然在此处住了半月,可那害喜之症不仅未曾缓解,反倒是愈加的严重。
今日一大早,奴才们刚奉了早膳进去,玲珑不过只尝了一口,便难受的呕了好一阵。
她抚着心口呕着,眼里泛着泪花。
秋水瞧着心疼,拿着温水浸湿的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着,连连叹气,问身边嬷嬷道:“嬷嬷,主子这般难受着可如何是好,总该寻个能缓解害喜之症的方子或是请个善为妇人养胎的郎中照料着方才能成。”
嬷嬷也跟着叹气,摇头同玲珑道:“唉,老奴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不少有身孕的妇人,可如姑娘这般难受的,倒是少见。”
两人说话间,玲珑舒了口气稍稍缓过劲来,垂手抚了抚小腹。
她本就身子单薄,这孩子月份也浅,并未如何显怀,瞧着小腹不过微微隆起。
玲珑回忆前世自己有孕之时,怎么也想不起曾因害喜这般难受过。那时她初初得知有孕,不久后便被绑了去,颠沛奔波无片刻安稳,唯独腹中孩子从未折腾过她,好似是知晓母亲艰难,分外懂事。
如今她日子比之前世怀胎之时不知平稳多少,也未曾遭什么罪,这孩子却好生闹腾。
玲珑摇头笑了笑,唇畔笑意温柔,又带着几分无奈。
她笑容虽浅淡,却也将眉眼间那害喜带来的疲惫憔悴给冲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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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得知有孕之时,玲珑满心惶恐,唯恐步前世后尘。
后来战战兢兢,辗转来到临安,临安平和安逸,小院里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感受着腹中孩子一日日的存在,心里那份担忧惶恐,逐渐被这平静祥和的日子压下。
她想,祁祯重活一次,即便不能算尽时局,总也会借着预知的先机谋算,前世的动荡可怖,今生未必就会重演。
可来日究竟如何,怕是自是的玲珑,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