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仪怀孕的时候,是在那一年入冬的时候,初始只觉得胃口大好,因为并无不适,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还是祁承淮发觉她月经已经不来,联想到她日渐嗜睡,心里多少有些察觉,催她去抽了个血,才确定是怀孕了。
因为是在本院做的检查,结果一出来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历来是这样,任何消息都会在这个小圈子里飞快散播,连楼下哪个护士未婚先孕又打了胎都能听说。
祁承淮知道这个消息时特别的淡定,相较于顾双仪的激动和兴奋,他只是松了半口气,“也是该来了。”
余下的半口气,他需得等到顾双仪肚里的娃娃出生,听得产科医生对他说了那句母子或母女平安才能彻底的吐出来。
翻过年,顾双仪的肚子渐渐显怀,到了四五月的时候做产检,B超室的同事告诉她里头住了两个孩子,她一激动,险些从检查床上跳下来。
祁承淮当时就在旁边,看见她的动作心里就是一提,但这丝毫无法掩饰他的高兴。
他年纪已经不小,这个孩子出生之后如果再等下一个,起码还要四五年,他和那个孩子的年龄差距会更大,他怕会和他们相处不来。
顾双仪的肚皮一日比一日鼓了起来,怀着两个孩子比怀一个孩子要辛苦得多,她总是要小心翼翼,生怕磕碰到哪里或是不小心摔倒。
但班还是照上的,有熟悉的看病人来找她做治疗,总要问一句:“顾医生,几个月啦,什么时候生啊?”
还有人偷偷的问她:“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么?”
“不知道呢,生出来就知道了。”顾双仪对这个问题总是笑吟吟的应,一面还习惯性的伸手摸摸硕大的肚皮。
怀孕到了后期,她的动作越发笨重,夜里也睡不好,需要侧着睡,总是醒,小腿偶尔还会抽筋,祁承淮舍不得她一个人难受,睡觉因此变得警醒许多,她一有动静他就睁开了眼。
顾双仪因此笑话他,“你简直就是在家里值一线班嘛,估计还是在办公室值二线睡得好点。”
“笑笑笑,也不看我是为了谁。”祁承淮笑着嗔她一眼,伸手抱住她的腿给她按摩,怀孕晚期,她的腿水肿到了按下去那个窝都不会自己恢复的地步。
顾双仪半仰着身子,手掌撑在床上支持着自己的体重,她看一眼自己滚圆的肚皮,又看一眼正低头忙碌的丈夫,笑着哼了一声,“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崽。”
“我的崽不是你的?”祁承淮微微抬头乜斜着看她,手里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过。
办公室里田蕤望着顾双仪有些担忧,道:“你要不要提前休产假,我看你这肚子大得哟,我看着都怕。”
“不休,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刻!”顾双仪握着拳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