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以礼相待,可叶宫主,你连亲眼所见都没有,就凭声音和动静就胡乱怀疑我的清白,难道就有礼了?管中窥豹能瞧出个什么,捉奸必然在床,你既然敢想,怎么就不敢看上一眼呢?”赵思洵理直气又壮,梗着脖子嚣张至极。
叶霄:“……”他是疯了,还进去看一眼。
这小子真不知道口无遮掩是什么意思?
见他无言以对,赵思洵顿时来劲了。
“哼,我若是不张嘴就得被你的浮想联翩给冤死了,六月飞雪不过如此,可你也不会想想,你听到的是我的声音,若真在做那不可言说的事,不该是……”赵思洵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往下指了指,“怎么也不该是我发出来的吧?”
声音虽然不重,但是屏风里面还是发出了一个短促的笑声,十九终于忍不住破功了。
一位是清冷高傲的云霄宫宫主,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南望亲王,放哪儿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如今暗□□处一室,不在密谋商量要事,却在纠结清不清白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她跟着绕出来,朝叶霄欠了欠身道:“叶宫主,我与殿下只是主仆之情,并无他意,方才……更无逾矩,还请您莫要误会。殿下和叶宫主坐下好好说吧,我去弄些吃食来。”
说完,她轻轻一笑,就出门去了。
门一关,屋内就剩下他俩,赵思洵与叶霄大眼瞪小眼。
忽然赵思洵道:“她这话为什么听着怪怪的。”
叶霄瞥了他一眼,心说进了这里,面对赵思洵,全身哪儿都不自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意这种事。
他暗暗告诫自己莫要纠结,于是看向赵思洵手中的细笔,便问:“你这是又在做什么?”
赵思洵想也不想地回答:“画眉啊!”
闻言,叶霄将方才的告诫瞬间抛到脑后,冷笑一声,“清清白白?”说的那么好听,不还是在调情戏爱?
然而赵思洵却微笑着将脸直接往前一怼,怼到了叶霄的面前,“看清楚了,我是在给我自己画眉!”
人都说出水芙蓉,美不胜收,赵思洵本就好看的过分,沐浴之后,肌肤更是水润如波,白皙晃眼,再加上那双细碎了星辰的眼睛,晶莹动人。
这张可坐稳第一美人宝座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叶霄眼眸微睁,美景瞬间尽收眼底。
远看风华,近看无暇,细腻的肌肤引起触摸的欲望,他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地捏成了拳,只是眸光深色幽暗。
迎着那深深的目光,赵思洵扬了扬眉,“看见了吗?”
赵思洵的眉秀气漂亮,如远山上新月弄弦,回神的叶霄终于记起来撇开视线,侧脸淡声道:“站好。”
赵思洵好以整暇地问:“我没骗你吧?”
骗什么?
叶霄此刻的思绪有些混乱,不由得露出疑惑的表情,赵思洵见此,嘴角一抽,深吸一口气道:“我的叶宗师啊,你都没看清,你扭头干什么?你没看到我眉毛画歪了吗?”
叶霄闻言,目光稍稍落回来,果然赵思洵的眉尾之处有一条淡淡的黑痕,破坏了原本的完美,恨不得让人将它擦去。
但问题来了。
“为何要画眉?”
赵思洵哼哼两声,“管我做什么呢,反正你误会我,你得向我赔礼道歉。”
的确是自己不是,叶霄没有犹豫,抬手抱拳,弯腰行礼道:“对不住。”
“一句对不起就好了?”
“夷山王当如何?”
赵思洵嘴角一勾,于是拿着笔走向屏风后,坐在十九的妆台前,对着一面不甚清晰的铜镜,左右端详自己的脸,然后轻轻沾水擦去那画歪的眉。
叶霄缓步跟随其后,目光在妆台上一瞥,琳琅满目的女子修容之物陈列于上,有些认得,多数陌生,当然这里若坐的是十九,他并不奇怪,可赵思洵……堂堂亲王,妆花点唇是为哪般?
这时听到赵思洵一边卸眉一边道:“过两天,我得悄悄离开使团,劳烦叶宫主随行。”
早在赵思洵让叶霄寻一人假装大宗师于人前的时候,叶霄就想到这一路,这人不会安安分分到大庆,中途必出幺蛾子。
果然……
“何处?”
赵思洵此刻已经将画歪的眉擦了,重新执笔沾了桌上灰黑色的浓墨状物质。
“鹿城。”他回答。似乎把握不定,只是先用笔虚画着轮廓,然后再准备浅浅地画上去。
叶霄的眉头越皱越深,不知是因为鹿城,还是担心赵思洵那犹如狗爪一般的手,每下一笔就将原本钩弦画月的眉咬得惨不忍睹,就如方才一般。
最终他道:“别画了。”
赵思洵回头眯了眯眼睛,“怎么,嫌我画的不好看?”
叶霄面露不解:“原本就很好,为何要学女子作画?”
“因为我打算扮作一位姑娘。”赵思洵顿了顿,眯起眼睛,愉快道,“超级大美人!”
叶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