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霄眉梢未动,神色凉凉。
赵思洵别的没有,脸皮厚度宗师难及,顶着这样寂灭的眼神也能笑得灿烂如花,双手一拍,很是高兴道:“原本我还在苦恼,要是扮成女孩子,跟叶宫主走在一起该如何解释关系,一男一女嘛,最常见的就是夫妻,情侣。若是有嫂夫人,却不好这样了,可叶宫主既然是单身……”
他将细笔直接塞到了叶霄的手里,撒娇道:“霄郎,就不要见外了,画得不好,人家也不会怪你。”
这娇滴滴的声音,让叶霄全身为之一震,差点将手里的笔给扔了。
称呼他什么?
见叶霄全身僵硬,眉头皱得跟刀刻一般,那副见鬼的模样,让赵思洵简直笑得不行。
叶霄脸黑了,一把将笔放在桌上,“莫要玩笑。”
“不是玩笑,这男女之间总得亲密一些才不会令人怀疑,叶宫主,你得适应适应?”
叶霄觉得不是他听错了,就是这位夷山王疯了。
“来来来,叶宫主武功天下盖世,一招一剑收放自如,小小眉毛定然也是手到擒来。”赵思洵显然是玩心上瘾,扯住叶霄的袖子道,“十九说,除了眉以外,脸庞也得稍稍修饰,还有红唇,叶宫主,霄郎……”
叶宫主终于忍无可忍,连浮虚步都踏起来,身形一晃,瞬间出了屏风,只听到袖袍翻飞木窗子吱呀,赵思洵从屏风后探出头,屋内已经没人了。
他嘴角噙着恶劣的笑,“真是不经逗,都是大男人怕啥,脸皮这么薄,怎么跟我行走江湖?”他带着被愉悦的心情,坐回梳妆台前,重新对着镜子画自己的眉毛,一边画一边称赞,“这样一个绝代佳人,我自己看了都心动,竟然还逃,活该到现在都是单身。”
第二天,夷山王病了。
头天大雨,受了一点寒气,再加上旅途劳累,病魔乘虚而入,其实并不奇怪。
夷山王好歹是皇子,旁人眼里养尊处优,这一病就缠缠绵绵,整个人奄下来,不是坐就是躺,懒得见任何人。
只是当夜,本该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赵思洵,此刻却睁大眼睛稀罕地瞧着面前的“夷山王”,不论是身形还是体格,就是头发的长度都与自己一模一样,然后他看到了脸,琢磨着道:“看起来一样,但总觉得不够好看。”
打扮成替身的护卫闻言抽了抽嘴角,难得开口道:“殿下,您的容貌属下实在难以模仿。”
若是便随画画就能装扮成任何人,这天下第一美人岂不是到处都是,赵思洵这张脸,得天独厚,完美无瑕,不是靠模仿就能复制出来的,虽然看起来相似,但终究多了匠气,少了浑然天成的美感。
当然,不仔细看也分辨不出,再加上“夷山王”病了,不常见于人,有高山和十九帮着打掩护,应当不会露陷。
只是聂冰不太明白,“殿下单独离开,是要前往何处,可需属下派人同行?”
赵思洵的武功不入流,于情于理他都不放心让其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