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明明身体还虚着,可他眼里却迸发出强烈的光,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叶霄接过空了的茶盏,“你只能病几天。”
高鼎亲自登门,哪怕叶霄没听见他说什么,也知道这个太子不会善罢甘休。
“几天够了,下一次见面,就是他的死期。”赵思洵垂下眼睛,冰冷地说,“冥庄回消息了,明晚就能动手。”
叶霄有些惊讶,“可价格还未商定。”
赵思洵咳嗽了两声,“来的是冥主,只要求事后见上一面,看来老主顾,还是给我霹雳门面子的。”
叶霄听着这话,心中觉有些异样。
是不是这小狐狸病了,头脑也迟钝起来,没想到更深之意,否则一个臭名昭著的杀手头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我陪你?”
赵思洵点头,“当然,对方可是宗师,又是冷血的杀手,没有你,我怎么敢去见他?”
这话听着就比较舒坦,叶霄颔首,“好。”
赵思洵病着的几日,姜太子和韦太子相约而来看望。
闲聊之时,提起高鼎的荒淫无道,暴虐残性,就见赵思洵脸色一变,忍不住开口道:“恳请两位太子相助,我实在不想……”后面的话便难以启齿了。
韦太子淡淡道:“那日接风宴不是有说有笑的吗?怎么今日倒开口了?”
赵思洵神情一滞,那是因为年少无知,不知道这人有多可怕,见姜太子和韦太子在大庆自有交好的皇子,一副如鱼得水的模样,他急于求成,自也想找个靠山。
这种小心思,这两个谁看不出来。
姜太子跟着嗤笑,“夷山王,就是我俩都不敢招惹高太子,你倒好,上赶着,既然上天给了你这副好相貌,不如就试一试,听闻高太子对热络的枕边人还是大方的。”
显然,这两位根本不愿帮他。
赵思洵终究年少,性子不够沉稳,愤懑之际便口不择言道:“都说三国唇亡齿寒,共同进退,难道盟书签订都是假的吗?”
天真!
姜太子一理衣袖,懒洋洋道:“盟书签订的是国,利益之间,有得有失,总要有人牺牲,夷山王,你来大庆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思洵眼眶红了,泪水打转,看起来好不可怜。
就算这两位不好南风,见此也不免心生怜惜,想要温柔呵护以待,放在高鼎身上,自然更具吸引力。
这样的少年,合该得成为榻上之物。
韦太子温声宽慰道:“你不知道,我们可以告诉你。”
“好好呆在高鼎身边,笼络住他,若是能抓住他的心,就更好了。”姜太子笑道。
赵思洵摇头拒绝,“我做不来……”
两人听此,笑了笑,残忍地说:“要么,彻底成为他的玩物,任你自生自灭,盟书上你就值一座城,大不了赔南望一座城池。”
赵思洵眼眸瞪大,似乎难以想象那个场面。
“要么,忍辱负重在他身边暗中帮助我们,等到时机成熟,自会让你脱离苦海,届时,论功行赏,你能风光地回南望,如何?”
赵思洵捏紧了被子,手指泛白。
“古有越王卧薪尝胆,今有夷山王忍辱献身,皆是千古美谈。”
赵思洵动了动唇,完全说不出话来,心道还能这么忽悠,把他当傻子吗?
最终他垂下眼睛,艰难地问:“时机成熟又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让姜太子和韦太子互相看了一眼,显然南望什么都瞒着他,也是可怜。
于是韦太子道:“不会多久,等到江湖上事了,也就可以动手了。”
赵思洵眼神微动,江湖事?
他露出迷茫的神色,姜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考虑,听闻高鼎日日派人来探望你,时间不多了。”
这仿佛给赵思洵敲了一个警钟,他俩甚至能看到少年身体颤了颤。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韦太子问。
姜太子反问道:“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韦太子笑了笑,“说的也是。”
姜太子瞄了韦太子身边做儒生打扮的文书行者,“听闻昨夜有人刺杀韦兄,可知道是谁?”
韦太子看向文书行者,后者摇头道:“不知。”
骨魔女惊讶道:“凭文书行者的武功,竟也拿不下此人?”
文书行者一叹:“惭愧,他的实力不在老朽之下。”
这令姜太子皱起眉头,心下有些不安。
文书行者的武功可谓在大宗师之下,宗师之中排以前列的位置,较真起来,骨魔女是打不过他的。
既然来人可以刺杀韦太子,万一又来刺杀他呢?
“都说文书行者读万卷书,犹如行万里路,身在阁楼知天下事,也看不出来头?”骨魔女笑吟吟地问。
“这只是世人抬爱的戏称罢了,天下之大,岂为一人所知,不过他的手法狠厉,招招夺命,倒是未曾见过,只是……”文书行者思索片刻,在众人等待之中回答,“老朽能感觉到,他的手上必沾过无数的血。”
“杀伐还是……”
“恶鬼。”
刹那间,骨魔女睁了睁眼睛,“莫不是冥庄?”
文书行者摇了摇头,“老朽不敢断定,若是冥庄,那出手的必然是冥主,就是不知这世上谁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请动冥主来shā • rén?”
“这可就多了,别忘了,大庆有个疯子。”姜太子道。
所谓的疯子,便是高鼎。
这人仗着皇后,在粱都几乎肆无忌惮。
西越和东楚与大庆的两位皇子狼狈为奸,联合想要对付他,他难道就不知道吗?
买杀手警告一次,或者干脆杀掉一个,高鼎并非做不出来。
“看来两位殿下今后行事还是小心一些。”
文书行者这么一说,不管是韦太子还是姜太子皆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叶霄:今后谁说我迟钝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