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他的目光依旧坚定,牵着缰绳的手握得紧紧,他遥遥地望着远处白雪盖顶的山脉,已经是视线所及之处,再遥远也有到的时候了。
一旁的赵思露紧跟着哥哥,第一次离开南望的激动心情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担忧。
两个月的路程,被赵思洵水路兼施,硬生生地缩短到一个半月,下了博洋湖,立刻马不停蹄地横穿大盛境内,一路赶往天山。
一千名护卫,每一个武功都比赵思洵高,在这样高强度之下,也已经露出疲态。
赵思露想劝赵思洵休整一下,可看哥哥的目光一直望着天山,一瞬不瞬,到嘴的劝说便咽了回去。
在船上,他们已经知道,各大门派已经齐聚云霄城,马上就要围上云霄宫了。
“驾——”
然而一千名骑兵进入他国国界,即使是盟国,处在战争之中,那也相当明显。
等绕过一个缓坡,看到前面高原之间断裂的峡谷通道时,赵思露忽然唤道:“哥……”
只见大盛军队正列阵等在了前面,卡住了通道。
这不停也得停。
“吁——”
马蹄高高地扬起,赵思洵抬起手,尘土如雾之中,一千名骑兵纷纷停止马蹄。
“收拢,保护太子殿下,明都公主!”聂冰大喝下,骑兵也同样列阵,将背后的武器端到面前,遥指对面军队。
大盛将领遥遥喊道:“南望太子,既然到了大盛,为何不拜见吾皇陛下,反而偷偷摸摸地带兵横穿我国,这不是做客之道吧?”
“孤自知失了礼数,深感歉意,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孤为中原之难而来,贵国陛下必能谅解,等到事情了结,孤自当负荆请罪,还请将军禀告贵国陛下,先行让道。”赵思洵跟着喊道。
然而很快对方喊了回来,“吾皇陛下交代,如此大事,还请前往粱都商议,届时你我两国共同出兵,岂不是更好?”
话说到这里,赵思洵沉下脸色。
赵思露皱眉道:“好歹是盟友,也是为了大盛,女帝怎如此不近人情?”
“这跟不近人情没关系,宁娥是知道我杀高鼎的事了。”
赵思露一惊,“怎么会?”
“没什么不可能,云霄宫被围,本该大盛最着急,可恰恰是我不远千里带兵来支援,你说为什么?”
“您跟叶宫主关系匪浅。”
“没错。”
之前宁娥不信是叶霄所为,因为高鼎之死,最得利的是高燮的两个庶子,最可能的是东楚和西越联手,结合利益牵扯,悲伤过度,她根本无法好好调查。
可如今东楚和西越被打得抬不起头,只能寄希望于北寒,这样看结果,这两国也没有得利,相反损失惨重。
宁娥当了皇帝,可动用一切力量查儿子的死因,有些细节,不明之处随着时间慢慢浮现出来,结合赵思洵风光成为太子,望帝甚至为了他将两个儿子都贬了出去,这份架势让宁娥心中生疑。
当赵思洵带兵偷偷进入大盛境内,企图赶往天山解云霄宫之围后,宁娥最后一点疑惑也消失了,她可以肯定,叶霄就是那个替赵思洵将惠明引走杀害之人!
没有这过命的交情,如何能让赵思洵冒这个险?
赵思洵扯了扯嘴角,“她现在,怕是恨不得活刮了我吧。”
“那现在怎么办?”赵思露问。
“没有办法,只能打。”赵思洵低声道,“聂冰,传令下去,备上手.雷,趁乱,我们冲过去!”
“是!”聂冰说着抬起了手势。
“露露,挡得住宗师吗?”
赵思露将背后的锤子给拎到手上,扬眉,“没突破之前我都不怕,更何况如今我也是宗师呢?”
没错,在见证了天问重铸,亲眼见识了千锤百炼第九层和几乎失传的铸心之术后,赵思露便迈出了宗师的那一步,突破了。
“好,冲了!”
大盛将军见此,回头道:“对方是不会束手就擒了,备战,以防他们孤注一掷突围!”
“是!”
话落,南望上千骑兵重新策马狂奔起来。
“架盾,架枪,上拒马!”
狭路相逢,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