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设国宴款待各国使臣。
国宴中,所有使臣包括皇亲重臣皆有一席之地,如今各国已入场就席,望着首座的赵思洵,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旁边空空如也的凤位。
听闻中原皇帝娶了一位男皇后,武功卓越,为大宗师,被誉为天下第一。
不管今日朝殿中有没有见到人,但各国对他的好奇相比赵思洵不逞多让。
北寒使臣的席位上,玉珍公主忍不住悄悄问挛鞮淳,“二哥,你是不是见过他?”
“嗯。”
“真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吗?”
“师尊败在他手下,并无任何掺假。”挛鞮淳道。
见识过叶霄与呼延默一战,北寒武士没有一个质疑这位云霄宫主的实力。
“可这样的勇士,怎么会进后宫呢?”
这不仅是她的疑问,就是挛鞮淳,呼延默,所有见识过叶霄一剑的人都想知道。
雄鹰不展翅高飞,去搏击猎猎长空,却收拢翅膀困于金笼,简直是一种侮辱。
遥想云霄宫三百年间阻挡北寒,作为一辈子的对手,呼延默也很想问一问。
不过与北寒不同,祁滇等西域各国却是另外的心思。
听闻这位皇后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素来不参与国事,亦不常出现在人前,朝堂内外皆不干涉。
帝王若是宠爱,必然会大肆封赏,提拔皇后亲近之人,云霄宫远在天山,门下弟子却不在朝中担任要职,这样看来,要么这位皇帝陛下忌惮他,故意为之,要么皇后无欲无求,并不在意。
然而怎么会不在意?
各国来朝,不少打着联姻的主意,毕竟赵思洵年轻,后宫空虚,没有子嗣,正是时候。
赵思露对着赵思洵眨眨眼,悄声问:“哥,嫂子呢?”这么重要的场合不来?
而且一个个都带上漂亮的公主王子,目光若有似无地往赵思洵身边瞄,打得什么主意,再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
赵思洵回答:“云霄宫的人到了,他稍等片刻就来。”
赵思露恍然,就说怎么也没瞧见闻笛笙。
叶霄没来,便没有开席,赵思洵并不介意等等。
这个时候,祁滇公主侧身低问:“师父,您感觉这里有多少强者?”
宗师放眼天下,自可傲视群雄,然而在这里,却是不够看的。
所谓强者,指的便是大宗师了。
兰度大祭司睁开眼睛,回答:“天.朝一位,就在星罗蓬莱仙人身边,蓝月,北寒武尊,余下便是我了。”
然而祁滇公主显然不只这个意思。
他的目光在大殿中缓缓流过,“若论实力,大概也就只有星罗这位与我……”
话未说完,便听到殿外一声长唱,“皇后驾到——”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朝向了殿外,而殿内闭目养神的几位大宗师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感受到了一丝危险,虽然微弱,但是清晰。
弱者在强者面前无所遁形,因为境界所带来的微感差异,而弱者想要感知强者,除非后者故意为之。
“云霄宫的宗师全来了。”这是呼延默的声音。
司空灵,赤鸿,甚至连悲月和灰雁一起到来,而闻笛笙竟只能坠在最后面,三位近大宗师,两位宗师,这样的排面,就是一国之君都没有,如今就跟在叶霄后面走进来!
身份地位于云霄宫来说,只是身外之物,乃至钱财也是一样,否则叶霄不会这么挥金如土,武功到了这个境界,只要他们想,随时都能成为任何地方的座上宾。
殿中的气氛有一瞬的凝滞,并非因为叶霄带领云霄宫的出现,而是几位大宗师所散发的紧张气息。
是的,无论何处,都令旁人仰望的大宗师,在此刻,他们望着缓步走进来的年轻人,面露肃然,身体自发地产生了戒备。
“看来我说错了。”兰度大祭司见着这白衣年轻人从身前走过,忍不住道。
祁滇公主虽是宗师,但她竟丝毫未觉,只觉得看着这位传闻中的皇后她竟有种膜拜的冲动,即使面对天.朝皇帝,她都没有这种想要匍匐的感觉。
“师父……”
“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这该是仙人之境了。”
祁滇公主睁了睁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提起皇后,总会想到端庄大度,雍容华贵,然而叶霄走进来,却好似踏进了天上仙宫,回归自己的仙府,眉宇间是一片淡然自若,高高在上。
“你现在还敢嫁吗?”挛鞮淳对自己的妹妹低声问道。
玉珍呆呆地望着叶霄,“嫁……”
话落,只见叶霄侧了侧脸,清冷无波的眼睛望了过来。
挛鞮淳下意识地将玉珍护在身后,硬着头皮迎向叶霄。
这时,呼延默道:“叶宫主。”
叶霄一顿,“武尊。”
“本尊这次前来,想与你再来一战,望不吝赐教。”
七年前他被迫发下不过天山的誓言,如今虽然已经过了时限,但显然,七年后的今天,北寒依旧过不了,甚至只能求和。
不过呼延默并不在意,他只想知道自己的瓶颈在哪儿,而这显然只有叶霄能给他答案。
“好。”
“多谢。”
叶霄颔首,然后径直穿过各国席位。
而这个时候,玉珍公主才捂着胸口说完话,“二哥,我想嫁给他。”
挛鞮淳默默地看着眼睛发亮的妹妹,嘴里发苦。
“这就是你们中原的武林至尊?”这边星罗蓬莱仙人对乌铎道。
乌铎颔首,“正是。”
“年岁几何?”
“三十出头。”
蓬莱仙人一脸惊讶,你在骗人。
乌铎:“……”想想自己为了冲大宗师的境界,在东海漂泊了三十年,的确很难让人相信。
武功到了极致,如宁寒那般青春永驻也不是不可能。
“没骗你,他就这么年轻,我外孙也不会跟个老头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