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在水下随波逐流着,视线侧向岸边的上空,那二人处。
后来的那人手中,出现了一方什么东西,递给了先来的那个人。
先前那人双手展开,原来是经折式的纸张。纸上黑色的墨迹,同样被水纹摇摆着。
江生努力的睁着眼睛,忍受着水流在眼珠上翻来覆去的冲刷。
那纸上的字,从他的眼里是反着的,而且一晃一晃地也看不清楚。
这如果换了任何一个弟子,或许都跟看天书一样。
但江生,几年伏案苦读,咬文嚼字的生活,在此刻发挥了一丝作用。
他对文字,实在太熟悉了。好像脑子对待这些东西特别敏感。
字是反着的,并不太影响,主要是太晃了。他的眼前也晃,水中映着的纸张也晃。
而且,在水中看水面以上的东西,居然是变形的。随着水波一会拉长,一会缩短。
想看清楚什么字,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从书写的顺序,折页最右边的一行,每隔两三个字,留空约二字距离,共四处留空。
右侧第二行,是连续的字迹,几乎没有留空。
第三行,和第一行相似;第四行又与第二行雷同。
……
先前那人没有将折页全部看完,八成是收了起来。因为上方的腿,少了两条,这人已走了。
不过数息,后来那人的双腿,也消失了。
江生没有立刻出来,而是等了一会。
幸好!又一阵锋寒的剑意,在水潭周边扫荡了几趟,与开始那股,略弱一些。
看来二人皆为谨慎之人,也说明二人的碰面,属于不可告人一类的。
自己幸好躲了起来。不然只有一个结果两个字——冤死。
一直等了约莫一刻钟,江生才运转真气,从水中探出了上半截脑袋,四周环视。
老老实实回去,就当没看见!这事无凭无据,跟谁说也没多大意义。一没看清人,二没看清写的什么,三听不到只字片语。
自己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少管闲事。
……
翌日清晨,彭亮过来叫他,去往外门的广场上,等待其他组员。
彭亮的今日好像认真梳洗过。北源峰那蓝色长袍,褶皱都少了很多,头发也不再凌乱,只有那疤痕还是印在脸上。
彭亮背负双手,腰板挺直,头微微昂着,面向大殿。一副自己是宗门领导一般。
老气横秋地念叨着:“任务一:阴阳石,距离七百里处……北源峰江生,嗯,小子不错……东林峰,方水白……南焰峰,苗文芝……”。
在彭亮背不熟的话语里,江生捕捉到一个名字。
眼前一亮,苗文芝?跟自己一组啊,给他这趟本无期待的任务,带来一丝曙光。毕竟是相熟的人嘛!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江生欣喜之色全然褪去。
彭亮念叨的名单,仿佛在他耳中划出一道闪电。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副画面……
月光下,那纸张上反着的字,不停地晃动着。
第一行、第三行……
四个留空之处,也就是五处字迹的间隔。
每处两三个字……
名字!五个人名!而双数行连贯的字,八成是详细任务。
昨晚,那应该是分组的名单及任务明细。
深夜,名单被不可告人地传递,会带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