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主卧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伸了出来。
黑泽夭夭借着微弱的月光,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偷偷松了一口气,抱着枕头从主卧里出来。
踩着柔软的拖鞋,一步步挪到次卧门前,黑泽夭夭纠结了。
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想到还没开始就要夭折的温泉之旅,黑泽夭夭瞬间坚定了决心,扭动门把手。
房门被缓缓打开。
她将头伸了进去,刚打算开口叫黑泽先生,就感觉一个冰冷的硬物抵在脑袋上。
男人像一个巨大的黑影,将黑泽夭夭笼罩。那头比月辉还漂亮的长发随意披散着,两缕从肩头滑落在胸前。
黑泽夭夭仰着头,笑容尴尬,“黑泽先生,你还没睡啊!正好我也没睡,一起啊!”
说着,她僵硬的挤开琴酒,自顾自进入房间。
琴酒收起枪,倚靠在门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黑泽太太。
黑泽夭夭来到床边,打开床头小夜灯。
柔和的暖色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也照亮了门边的男人。
他没过多表情,一如往昔般清清冷冷,却让黑泽夭夭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冲着黑泽先生笑笑,黑泽夭夭脱掉鞋子爬上床。
她将床上的枕头挪到一边,将她抱来的枕头放在另一边,掀开被子躺进去,然后朝着琴酒招手,“黑泽先生,时间不早了,赶紧来睡觉。”
琴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有人说不想看到我,还一个人霸占了主卧。”
“谁,谁居然敢欺负我们家黑泽先生,我现在就去弄死她。”黑泽夭夭抡起拳头,义正言辞。
琴酒深深看了黑泽夭夭一眼,终是没有追究,上床睡觉。
和黑泽太太计较,那是在为难自己。
琴酒刚躺好,黑泽夭夭就热情的帮忙盖好被子,关掉小夜灯。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背靠背躺着,各自占据着床的半边。
安静了好一会,黑泽夭夭小心翼翼的翻身,面朝琴酒,掬一捧银白长发在手中。
“不睡就出去。”从语气里就能听得出,琴酒有多嫌弃不请自来,还打扰人好梦的黑泽太太。
黑泽夭夭往前挪动身体,从后面抱住琴酒的腰,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隔着单薄的睡衣,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黑泽夭夭将头抵在琴酒的后背上,软绵绵的说:“我就是和你躺在一起,太激动了,睡不着。”
琴酒沉默了一会,一只手按在黑泽夭夭穿过他的腰,交汇在他身前的手上,叹道:“好好睡觉,今天累了,没兴致。”
成年人黑泽太太,几乎是瞬间就懂了成年人黑泽先生沉默后说出的话中,隐含的意思。
她整个人爆红成虾子,一个翻身滚到床沿边,最大程度的拉开和男人的距离。
琴酒翻身,刚想说两句,黑泽夭夭脚丫子就抵在他的肚子上,慌张的语气里满是羞恼,“离我远点,你这个黄色废料。”
琴酒无语,“不是投怀送抱,你大半夜不睡觉,来做什么?为你之前在客厅的行为道歉?”
“当然不是。”黑泽夭夭涨红着脸,刚想怼回去,可一想到真正的目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显然,如果不解答黑泽太太的疑问,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泡温泉,还算数吗?”黑泽夭夭小心翼翼问。
她是真的想泡温泉,可又怕水。
自从海难后,她就怕水,连洗澡都只能淋浴,不能泡澡,更别说更有深度和宽度的温泉了。
当然,也不是不能找人一去去泡,可黑泽夭夭还是想和黑泽先生一起去。
都是泡温泉,可感情上终究是不同的。
“之前是谁对我放狠话,说谁都不能阻止你让‘琴酒’去死的?”琴酒低沉的声音里满是诱惑,“来,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里得知BOSS身份的?”
琴酒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知道BOSS身份的人本就屈指可数,而这些人中,黑泽夭夭接触过的只有贝尔摩德和他,也就是说……
琴酒平静无澜的幽绿眼眸逐渐染上森寒,“你有没有催眠我,问些不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