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夭夭心中的恐惧达到顶点,她一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救命!
她的眼睛越来越红。
救救我!
两只眼睛褪去黑色,变成红色。
谁来救救我!
美丽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红得透亮。
一片阴影落在她的上空,那似乎是一艘救生艇。
接着,路夭夭看到,一只漂亮修长的手刺破水面,深入大海,朝着她伸来。
那只手很长很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宽厚的掌心,肌肉分明的小臂……那是一只很有力的手。
那一瞬间,路夭夭仿佛有了冲破一切的力量,不顾一切的朝着那只手抓去。
她的眼睛红如染血,隐隐还泛着不祥的红光。
她最终握住了那只手。
没有想象中的温暖,却比想象中的厚实。路夭夭感觉到被握住的手,手指动了动,继而有了往上收的力道,她拼尽力量蹬动双腿,配合着那只手往上划。
破水而出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美丽的夜空,看到了最后一颗流星,看到了……拉住她的人。
……
琴酒本来和里卡尔一起追击叛徒,没想到里卡尔却背地里使阴招,害他受了伤。
为了避免事态扩展,暴露组织的存在,他不得不趁着海难,带伤追击。
在解决三个叛徒后,琴酒被围攻,随着里卡尔的到来,他陷入了更加紧张的局面。
不出所料,在叛徒们四散逃亡后,他和里卡尔陷入内战,彼此都挨了一枪。
本就受伤的身体,彻底变得不堪重负,他只能选择丢弃机动灵活的水上摩托,抢下一艘有食物和药物的救生艇。
他刚把救生艇划到空旷没人的安全区,人就倒了下去。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
随着他抽回垂落入水的手,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一个陌生小姑娘,唯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那双仿佛会发光的红色眼睛。
在这深夜里,诡异得像个要吞噬人灵魂的海妖。
呵!
就算是海妖,他也杀得!
琴酒缓缓举起一直握在手中的枪。
“救救我。”海妖充满信赖的看着他,用纯正的种花口音说着求救的话。
她的眼睛很快变得黯淡,最后汇聚到左眼,变成一黑一红的诡异双瞳。
在霓虹海域遇到种花海妖?难道,这是一只迷路的海妖?
这一刻,琴酒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我叫夭夭。”路夭夭趴在救生艇边沿,放松的冲着琴酒笑,下意识的使用母语。
妖妖!
“我记住了。”虽然他从不费心去记死人的名字,但看在她是非人类的份上,就给予她这个特权。
路夭夭听到英勇的银发战士,说的居然是熟悉的种花语,那点因为看到他shā • rén而产生的害怕也消失了。
此时,她注意到琴酒握枪的手上全是鲜血,顿时急了,“你受伤了吗?”
举着枪正要杀她的琴酒,“……”
“该不会是刚才枪战的时候受伤了吧!怎么办?有医生吗?”路夭夭焦急的问着,一话不说就往救生艇上爬。
“你想救我?”琴酒冷冷问。
“当然。”银发战士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么能不管他。
琴酒看着路夭夭的异瞳,绝对相信自己的记忆,他刚才没有看错。
或许,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研究材料,BOSS会很满意,他也能换得他想要的。
想好后,琴酒放下枪,态度明显软化。
他丢给路夭夭一个手电筒,“医药箱应该是一个圆柱形的塑胶桶,你找找。”
“你这样趴着会不会不舒服?我扶你躺下来。”路夭夭也不嫌弃,直接用嘴咬着手电筒,伸手要帮琴酒躺平。
琴酒也没拒绝,在她的帮助下,靠着船坐了下来,路夭夭还找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给他垫着腰。
药箱是橘红色的圆柱形塑胶桶,最后在船头挡板的下面找到。
路夭夭赶紧将药拿给琴酒,正好看到他拿着一把小刀,正在消毒。
被撕开裤腿的大腿上,有一个黑洞似的弹孔。
“你干什么?”只是手电筒的散光照到一点,就把路夭夭吓得不轻。
“闭嘴!”琴酒冷冷呵斥。
“你……”路夭夭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闭嘴。
琴酒打开一瓶白酒给匕首消毒,对路夭夭道:“把药拿出来。”
路夭夭赶紧把药全放他身边。
琴酒挑选好要用到的东西,叫路夭夭拿着手电给他照明,开始处理伤口。
接下来男人的动作,直接刷新了路夭夭对纯爷们的认知。
自己挖弹,自己上药,还要自己包扎,全程没叫一声,如果不是额头暴起的青筋在刷存在感,路夭夭都要以为他没有痛觉。
“我来。”路夭夭主动接过缠绑带的工作。
琴酒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将绷带塞她手里。
路夭夭小心翼翼的缠绑带,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男人白生生的大腿,她却一点涟漪都没有,只剩下佩服和心疼。
别误会,是那种看着别人打针自己屁股也疼的心疼,不是心疼他。
“如果我发高烧,你就给我降温。尽量远离人群,不要让任何人上船。”琴酒交待道。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虚弱,否则也不会接受一个不知道具体身份的东西上船。
不过比起人类,一只小海妖更能让琴酒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