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回去后,林霁云收到李伯送来的药膏。
李伯道:“这是王爷让老奴送来的,说是林公子刚刚恐怕烫到了,这是御赐的专治烫伤的膏药,涂了清凉祛毒,伤口很快愈合。”
林霁云刚想说有衣裳挡着没烫到,不用费心,后来想想他为何要和君颉客气?
昨天那个讨厌的Alpha还把他娘亲亲自挑选的行李给送了回去,十盒烫伤膏药也弥补不了他的损失。
于是林霁云理所应当收下了,只是睡前沐浴时,他发现腿上竟然有个黄豆大小的红印,自己竟然没觉得疼。
林霁云很珍爱自己的肌肤,他立即把白日君颉派人送来的膏药?了一大坨,像抹奶油涂层一样,往自己肌肤红的地方厚厚抹了一片。
随后才安然睡去。
翌日,林霁云起来检查,腿上烫红的地方果然没有了,没想到君颉送来的烫伤膏可真不错,他换好衣物,依旧抓起头发随便弄弄,随后懒散地踩着点来到了书房。
他可没忘今日是去做什么的。
君颉正在书房外练剑,剑法飘逸凌厉,身影矫若游龙,林霁云路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君颉吐息收剑,见林霁云又穿着一身素白云鲛纱的广袖宽衫便皱眉头,“你穿这个?”
林霁云瞅了瞅身上的衣裳,这是他直接从箱笼里抽出来的一套,不解道:“怎么了呀。”
何人练武会穿这些?也就是林霁云这种热衷穿着打扮的娇气公子罢了,君颉懒得再说,他指了指已经规划好的路径,吩咐道:“绕着王府跑两圈。”
这是他昨晚想到的锻炼方式。
对于林霁云这种出门便以宝马香车代步的公子哥而言,恐怕生下来便没dú • lì走过几步路,若是上来便高强度的锻炼,身体必然吃不消,而跑步确实一项技巧极低,老少皆宜的运动,就连军中士兵每日也需晨跑拉练。
林霁云没想到君颉真的要开始操练他,他本来便不喜欢运动,更何况是跑步?他回想起君颉练剑使的那几招,觉得很是潇洒,若自己一定要锻炼,还不如学使剑,学会了还能回去给爹娘耍几招看。
但刚说出口,就被君颉一阵锐利嘲讽的目光盯上。
君颉:“根基不稳,口气倒不小。”
林霁云心里有些不服气,但他深知君颉的脾气,若不按照他的来,后果是自己不能承担的。林霁云只好在心里骂了他几句,嘴上却老实道:“跑就跑。”
然而跑步是个力气活,林霁云没跑几步就累了起来,而且他的衣衫层层叠叠,跑起来很是碍事,他震惊于自己宅了半年,身体竟变得如此废柴,刚想要停,不远处他那个怨种Alpha夫君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
“——不许停。”
可恶,要是以往,他早就撒娇着求饶了,但是现在面对的是没有记忆的君颉,林霁云难得的硬气了一把,硬生生一口气跑到了对方视野消失处。
为求谨慎,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发觉确实望不见后,便心安理得地坐在游廊边歇息了一会。
春日花开得正好,林霁云随手折了一支海棠把玩。
等歇够了,他才慢悠悠地起身,昨日没好好欣赏楚王府内的风景,今日正好趁机赏玩一番,也不算辜负了春色。
不过他也不敢太过嚣张,赏玩的途中加快了步伐,还抄了近路,等到快到书房,又假装声嘶力竭地跑了起来。
君颉还在起跑的地方等着,只冷冷地看着他一滴汗未流的白净脸庞。
“你跑一圈用的时间,就连三岁稚儿都可以跑两圈了。”
林霁云有些底气不足,心虚反驳道:“我就不能跑得慢吗?”
君颉呵了一声,显然不信,他唤来自己的侍童,指了指林霁云,毫无感情道:“看着他跑。”
这侍童便是昨天帮林霁云通报的那个,林霁云这次被迫跑了第二圈,他原以为能和侍童攀上一点点交情,然后故技重施,走走停停歇息一会,但没想到对方心志坚定,林霁云一旦想停下歇息,便立即催促他跑,甚至连抄近路也不许。
林霁云感觉自己快死了。
好不容易跑到书房前,林霁云直接躺倒,身体摆成了一个大字形,宛若一条被晒干的咸鱼。
君颉踢了踢咸鱼的足尖,“起来。”
林霁云死死闭上眼,装作看不见君颉的样子,一字一顿道:“我、跑、不、动、了。”
君颉低着头打量,觉得这赖皮样子有些好笑,他向来治下威严,就连朝中官员面对他也无不是战战兢兢,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在他身边躺地耍赖。
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等欣赏够咸鱼躺地的姿态,君颉这才慢悠悠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地上咸鱼果然立即睁眼。一副又惊又喜的神情。
君颉心里笑了一下,又道:“下午记得来书房读书。”
咸鱼又装死。
君颉也不久留,只是吩咐人给他倒了些温盐水喝,自去处理公务了。
林霁云没想到君颉还要压榨他下午的时间,不过相比于锻炼身体,读书已经算是极简单的了。
可能因为运动过度,下午休息过后,林霁云的头还有些晕。
他在书房磨磨唧唧拿着本《诗经》。
君颉才忙完,正值午休,不过他向来神思紧绷,不易入睡,只是闭眼小憩而已,便叫了林霁云过来读书,算作工作间隙的调剂,只是见某人坐得远远的,神思不定,君颉便指了指自己靠着的榻对面,让他离得近些读书。
林霁云觉得某个Alpha真是多事。
他挪了过去,随便翻开一篇,慢慢开始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