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潼姬每年都会去巴黎,据说巴黎是她的故乡。
不清楚她去巴黎的具体原因,潼昆只是简单知道,不是为了一些情怀或者叙旧,她是非回去不可,还一待就是很久。
因此,听到潼姬一反往年的习惯,男人有些意外。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记下:“好的。”
潼姬点点头,起身去拿血袋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她拿起看了一眼,在外面的暴雨背景声下,点开了少女的语音。
“潼姬~明天、要、要来哦...”粟惜惜声音很轻。
咻的一声,语音关闭,潼姬看了几秒后没有回复,熄灭了手机。
潼昆显然听见了语音,他跟在她身边,犹豫半天后说:“小姐...您都开始带手机了啊。”
潼姬瞥他:“别打哑谜,你想说什么?”
潼昆:“这是上次那个小姑娘?”
潼姬:“嗯~是。”
“那不就是您那天咬了的女孩子吗?您怎么都有她的联系方式了?”
甚至距离那晚醉酒都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就算有联系...竟然还没有断。
潼姬沉默了片刻,直到去冰库取出一袋血,才说:“补偿...吧?”
*
第二天的雨势仍然很大,雨像是八百年没有下过似的倾盆卸下,校园里的有些路面都有了积水。
系部一大早就组织了二年级生坐了巴士去湖边写生,湖边有一个蜿蜒的长亭,刚好可以看到雨中的湖景。
因为要见潼姬,今天粟惜惜换上了昨天新买的衣服,手镯也没有摘下。
她缩在钓鱼凳里,写生油画时间不够,她改成了水粉,一个上午的时间,一副完成度很高的风景画就已经出来了。
老师夸赞了她后放她自由行动,粟惜惜起身,撑着伞沿着湖随意走着。
走了不远,她看见老商铺下坐着一个头上裹着方巾的老奶奶,正仰头注视着屋檐上落下来的雨滴。旁边是一辆三轮车,上面整齐地插着一桶桶鲜花。
粟惜惜看了她片刻,拿出手机将这个场景拍下来,然后上前打了声招呼。
“您、好。”她说。
老奶奶看向她,嘴上是Z市的方言,问粟惜惜要不要买花。
“买。”粟惜惜说。
如果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花钱去买这种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又不便宜的“装饰品”。
不是一朵两朵,粟惜惜伸手就自己配着颜色,拿了非常多的花,几乎搬空了奶奶三个花瓶。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下这么大的雨,原本以为卖不出去咧--”
“多少、钱。”粟惜惜自己将花包起来,问。
奶奶眯着眼睛数她挑的花,给出了236的价格,然后给她抹掉了零头,只收两百。
粟惜惜扫码把钱付了。
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她觉得自己进步了。
抱着花回到写生亭的时候,不少还在画的同学闻香而来。
喜欢花的女孩子向她要了卖花的地址,也结对着跑去买。
领队老师也笑着看她:“惜惜,这么有情调?买那么多花?”
“嗯。”粟惜惜将花小心地放在长椅上,“送、送人的。”
带着那么大一捧花,做什么事情都不太方便,坐在巴士车上的时候,粟惜惜都僵着身体怕把昂贵的娇花磕了,碰掉几片花瓣。
把画板和椅子放回工作室后,她带着花直奔新馆。从写生地回来之前她就给潼姬发了消息,问她可不可以早点来。
对面给出了可以的答复,现在说不定已经在房间里等她了。
走到单人工作间门口,粟惜惜将脚步放得很轻。
尽管她知道多轻都会被听见。
果然,她在门口站定,对上了里面的女人早就看过来的目光。
粟惜惜将花藏在门板后面,开了门之后,把花快速递到潼姬面前。
一天都下着雨,头发不免有些潮湿,因此微微翘起,颜色各异的花衬得少女的皮肤更清透。
潼姬看看早就闻到味道的花,再看看人,失笑:“这是什么。”
“花、啊。”粟惜惜的小脑袋从一大束花后探出来,她将花往前递了递:“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