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客房服务正好送来早餐,陈宴理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抱歉,没当过社畜。”
朱依依知道他是在故意气她,把沙发上的抱枕砸了过去。
室内开着暖气,他身上还穿着白色的浴袍,枕头砸过来时,腰间的系带松了松,衣服又敞开了些,露出锁骨以下的肌肉轮廓,饱满又充满力量,再往下是块块分明的腹肌。
而那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要掉不掉的。
陈宴理回过头,眼底含笑:“你是故意的。”
脸刷地一下红了,朱依依别开脸,立刻澄清:“我、我可是个很正直的人。”
陈宴理嘴角弯了弯:“是吗?”
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朱依依到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翻了几页,假装在看书。
陈宴理:“书拿反了。”
朱依依一愣,还真的手忙脚乱地把书颠倒过来。
这下才是真的拿反了。
陈宴理低声笑了起来,胸腔都在轻微颤动。
被捉弄道的朱依依放下书走过来,正想找他算账,猝不及防被迎面抱住,他的下巴抵在肩窝处,手环在腰间。
“快让我抱一下。”他说。
他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像是海风里夹杂着柠檬的香气,很清新好闻,朱依依发现很多以前和李昼在一起时会抗拒的亲密举动,现在竟然一点都不排斥。
这个清晨的拥抱让她心头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谢谢你。”
陈宴理笑道:“谢我做什么?”
“反正就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也谢谢你让我感受过这样美好的爱情,让她觉得未来还有很多事情值得期待。
闹了好一阵,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餐,从落地窗往外看,可以将整座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朱依依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你知道吗,你刚才头发乱的时候,好像wille。”
她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的头发。
“哦,你说我像狗。”
“狗狗多可爱啊,明明是你沾光了。”
“……行。”
陈宴理放下手里的咖啡,朝她伸手:“把手机给我。”
“怎么?”
她疑惑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等他把手机还给她时,她看到他把她手机上的备注改成了“一一的专属小狗”。
除夕那天晚上,他们哪儿都没去,窝在酒店里看电影。
看的是一部小众的哲学电影,讲的是存在主义大师尼采和医生布雷尔的故事,她不太看得懂,靠在他的肩膀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室内像是重新布置过,烛光摇曳,满地是散落的花瓣,蛋糕摆在最中央,旁边放着一架复古留声机,正流淌着浪漫的音乐,是电影《诺丁山》的插曲《she》——
“shemaybethefaceIcan''tforget
她,也许是一张我无法忘记的容颜
atraceofpleasureIregret
牵动着我的欢愉与悔恨
maybemytreasureorthepriceIhavetopay
也许是我今生必须为之付出的珍宝”
陈宴理为她戴上准备的新年礼物时,气氛变得更加意乱情迷,这个吻不知道是谁主动的,大概也没有人在意是谁先主动的。
修长的手在发丝上穿插而过,两人抵在墙上,吻得急切又汹涌,让人想起夏季滂沱的暴雨,密密麻麻地砸下,无法避让。
时间好像定格在这个半昏半醒的夜晚,眼睛里藏着水雾,而理智早已被卷到了大海深处,被触碰到的肌肤热得像快要融化的流心蛋糕。
“你身上好香。”
说话时,他的呼吸就在颈间,声音低哑得不像话,说话如同调情。
看着他情动的脸,朱依依忽而很想伸手去摸他的喉结。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他的喉结很性感。
忘了以前在哪看过,听说“在圣经里,男人的喉结被称为‘亚当的苹果’”。
手指从上往下缓缓滑过,引起一阵战栗,如同电流穿过身体,酥酥麻麻的。
这是一个越过禁区的信号。
陈宴理按住她作乱的手,声音已经无法维持平稳,说话时有轻微的喘/息声。
“依依。”
他喊她的名字。
这个时候,她的名字就成了世界上最旖旎、暧昧的符号。
酒店的床头柜上放着相关的用品,他打开了抽屉,修长的手指缓缓撕开了包装。
他征询着她的意见:“可以吗?”
对上他的眼神,她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两人都是懵懂又生疏,却有着无尽的耐心与热情,昏黄的灯光,汗沿着后背滴落。
空气是灼热的,滚烫的,谁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客厅里的复古留声机还在缓慢转动,诉说着这是一个多么浪漫的夜晚。
但就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有人在外面按响了门铃,极其急促又不耐,一下又一下,似乎是某种不好的信号。
当浪漫被惊扰,一切都戛然而止,陈宴理亲了亲她的额头,哑着声说道:“等我一会,我先去开门。”
从卧室到客厅的那段路,他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直到门被打开的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握住门框的手也加重了力度。
这个浪漫旖旎的夜晚闯入了不速之客,对方的大衣上还落着未融化的雪花。
他不知道薛裴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薛裴的情绪似是已经隐忍到了极致,下颌线紧绷,视线下移至他锁骨上的吻/痕,眼里蕴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薛裴,你怎么——”
“操!”
粗鄙的话语落下的同时,薛裴紧攥的拳头也落在了陈宴理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