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料理台上所有的食物已经倒进了垃圾桶。
厨房里一地狼藉,摔碎的餐盘,打翻的食物,地板上几乎没有落脚处。
薛裴踩着玻璃碎片走出厨房,断裂的声音传入耳里异常清晰,他似乎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痛。
床头抽屉里放着稳定情绪的药物,薛裴吃了药,坐在阳台上吹了一会风。
滴落在地板上的血,鲜红,刺眼,他近来喜欢上这种感觉,他宁愿身体上的疼痛更剧烈,这样他就无法分辨那痛感是从何而来。
而那腐烂入骨的肉,或许就像他的心脏一样早已腐烂不堪了。
他越来越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他也越来越没有把握,她对他还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如果真的没有呢?
药物起了作用,在风声包围中,他终于靠在沙发上入睡。
他又开始反复做着同一个梦,再次睁开眼,已是半夜,眼角处还有未风干的泪水。
后半夜,他开车去了朱依依楼下,万籁寂静,他抬头望向她的房间,那里一片漆黑。
一些画面在脑海中快速闪过,赤/裸的,激烈的,爬满欲望的,他抑制住一脚踹开门的冲动,不再往下想。
但地上的烟蒂越来越多。
第二天清早,朱依依拿着早餐出门,一路哼着歌。
走到树荫下,她给陈宴理发了刚才拍的照片:
看我研发的新中式早餐,想不想吃!
陈宴理很快就回了消息过来,是一段语音,她一边听一边往门口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经过小区门口,她留意到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因为有些眼熟,她便低头看了眼车牌。
这一看,倒是让她倍感迷惑。
薛裴的车怎么停在这?
她正想着,身后便传来他的声音。
“今天这么早?”
朱依依回过头,而薛裴扶了扶镜框,笑得斯文儒雅,薄款的棕色长风衣穿在他身上,像日杂封面上的模特。
“早上正好经过这边,想着顺路送你。”
说话时,他不经意地点开他与周时御的聊天记录,上面显示周时御给他发的定位地址离朱依依公司只隔了两个街区。
在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朱依依问他:“那你能先送我去津沆路吗?”
他应得很快:“可以,不过你去那里做什么?”
尤其是这一大早的。
朱依依指着她手里的保温袋:“我想去给他送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