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轮椅转动着离开房间的时候,顾然的手机忽然响起了。
“喂,学长?”
电话那头传来许砚白的声音:“乖乖在家里呆着,我在处理别的事。”
“好,放心吧学长,我——”
不待顾然把话说完,在她的眼睛余光里,顾大勇的身体忽然出现,高举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掰下来的木棍,狰狞地对着她。
顾然的面色微凝,但是就在她的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上准备起身时,她灵动的狐狸眼转了转。
“既然你这杂种无情,那就别怪当老子的不留情面!”
顾大勇狞笑着,冲着顾然的后颈恶狠狠地劈下去,但眼前的顾然却似乎没有察觉似的偏了偏身体。
木棍很快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砸出青紫色的淤青。
顾大勇直觉有些不对劲,但是此刻顾然已经晃晃悠悠地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她娇软的身子倒在一片肮脏的泥泞里,像落入凡尘的天使。
手机摔在了不远处,隐约还能听见许砚白的声音。
“顾然?顾然!”
顾大勇的心里慌了起来,连忙走上前,把手机关机后拔出了电话卡。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顾然的手,直接将她拽回轮椅上,一路小跑,重新冲回了筒子楼里。
几十平米的小单间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够一张床的小房间。
顾大勇将门落锁后,趴在门框上朝里面看去:“你不把画画出来拿去卖钱,就等着饿死在这里吧!”
“老子好声好气地给你说,你他妈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然伏在床上,才刚刚睁开眼,一只油画笔就粗鲁地砸到了她的身上。
“给老子画!”
“出名了都不知道孝顺你老子,呸!真是和你妈一样的biǎo • zǐ,杂种!”
絮絮叨叨地骂完,顾大勇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用力地甩上窗户,整个房间里陷入了死寂。
顾然忍着腿上的痛,弯腰从地上捡起油画笔和颜料,重新将画架扶正,只是单单这几件事情,就已经让她面色苍白了。
深棕色的眼底蔓上鎏金的流光,顾然的指尖还在颤抖着,将油画笔握在手里。
【宿主,你的手画不了。】
顾然顿了顿,在她纤细的手臂上,血管中流过淡金色的血液,顺着蔓延在她的手上。
“我知道。”
她漂亮的狐狸眼弯起,瞳孔已经变成了显眼的竖瞳:“所以这一幅,这双手能画出的,最后的,最好的画了。”
顾大勇等到夜晚的时候,端着一些中午剩下的饭菜,用力地拍打着房门。
“画完没,臭biǎo • zǐ!”
房间里却一片寂静。
顾大勇脸色铁青,粗鲁地开了锁,一脚踢开门走进去:“没长耳朵吗?老子问你话呢!”
狭小的,破落的房间里,顾然跌倒在地上,伏着画架,而画布之上一片空白。
顾大勇顿时破口大骂,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顾然。
“画呢?你他妈在这里吃白饭吗!”
顾然掀起眼皮,疲惫地看了看他,唇角一勾:“手废了,画不了。”
顾大勇的脸色越发阴冷,充满着怨毒的仇恨。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