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的身体忍不住僵硬了,死死地凝视着殿中齐齐跪下的大臣们,他们齐声高呼着。
而南泽站在顾然的身后,笑语晏晏。
宁悦竹无意识颤抖着,见她这般,顾佑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坐回龙椅上:“让御医进来,给朕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御医伏地跪着,颤颤巍巍地道:“宁妃娘娘想要微臣配一副堕胎的药方,臣等哪敢遵从,但宁妃娘娘苦苦相逼,就——”
说到这里时,御医已经声音发抖了,但在金銮殿上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最后的话。
顾然甚至补充:“本宫去太医院时,也瞧见了宁妃娘娘让御医都跪着,就为了求得堕胎药,威风得很,本宫还以为是皇兄您示意的呢。”
“顾然,你闭嘴!”
宁悦竹忍不住打断了她,可这个时候,龙椅之上的顾佑猛地一拍,冷冷地看向宁悦竹。
“朕让你说话了吗,宁妃。”
“御医,给宁妃娘娘把脉!”
他脸色铁青,整个金銮殿上更是无人发话。
宁悦竹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走上前的殿前侍卫紧紧按住,就连所有的嚷嚷声都被全部堵了回去,可一向宠着她的顾佑,一言不发。
直到那御医把了脉,重新跪在地上。
顾佑向前倾了几分,急忙问:“怎么样!”
“陛下,皇嗣已逝,请您节哀。”
顾佑呆呆地靠回龙椅上,看着宁悦竹的眼神终于一点点冷冽起来,再看她一身古怪的装扮,心中冷硬如石。
宁悦竹终于慌了,看着身边团团围着的殿前侍卫,连忙道:“顾佑,不不,陛下,我——”
不等她说完,顾然却再次打断了她。
“宁妃娘娘身为后宫妃嫔,自是需要检点自身,本宫听说娘娘经常私自出宫,流连在花月夜这种青楼酒肆,实在是放纵。”
“这都是宁妃娘娘之前的贴身宫女所说,是真是假去花月夜验证便知,而且皇兄心里也很清楚吧。”
说着,顾然似笑非笑地看向顾佑,漂亮的狐狸眼弯起,唇角略带讽刺:“皇兄,宁妃娘娘私自出宫,谋杀皇嗣,这其中怕是有些关联?”
就差把绿帽子直接扣在顾佑的头上了。
宁悦竹气不过地站起身:“我就是出去玩而已,哪有这种严重!而且,我没有去花月夜!”
“宁妃娘娘只是去了练武场而已。”
南泽忽然笑了:“练武场内,臣倒是找到了和娘娘幽会的男子,不知娘娘如何解释?”
宁悦竹整个人都傻住了,就连顾然都下意识抬眼朝他看去,这可不是她的计划。
但南泽只是按着她的肩膀。
“棋盘之上,臣是殿下唯一的暗棋。”
长公主殿下想达成的,棋子都将为之而动。
没有证据?
那就创造证据。
顾佑猛地站起身,胸膛因为愤怒不断上下起伏着,一手指向侍卫:“立刻把宁妃带下去!”
“降为才人,禁足冷宫!”
宁悦竹下意识想要反抗,却直接被一身内力的青松轻而易举地压制,卸掉胳膊后往侍卫那里随手一扔。
南泽抬了抬手:“回来吧,青松。”
顾佑只觉得脸疼得厉害,难堪得很。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如果南大人和长公主没什么要紧事,那就速速回去吧!”
“臣遵旨。”
直到从金銮殿离开,马车的车轱辘碾过沾满阳光的路,她撩开珠帘朝外看去。
人间热闹,喧嚣,张灯结彩的大红灯笼悬着,洋溢着热闹喜庆的节日氛围。
“要到上元了。”
南泽忽然开口:“宫里最近应该也在准备,殿下可要回宫?”
“不了,就在南府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