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么坏了。”
顾长逸抬手将媳妇搂紧怀里,拿起桌子上的手表,按住旋钮顺时针拧转上发条,没有回答。
穆冰莹推了推他的胸口,“说啊,朝哪边?”
顾长逸低头笑看一眼她,将上好发条的手表放在床头柜上,再用两只胳膊都抱住媳妇,“左边朝着我们的墙,右边也朝着我们的墙,我们现在正和韩天哲两口子头对头挨着睡。”
穆冰莹听了下意识抬起头,忍不住往下滑了滑,“那岂不是我们说话再小声,他们都有可能听得到?”
“我也不知道,这不是刚住进来。”顾长逸侧身压住媳妇的唇,还没开始认真亲,就被推开,穆冰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别闹,肯定听得见。”
“听见就听见。”
“不行!”
穆冰莹刚叫完就捂住唇,她可不想被人听到做那回事的声音。
“怎么跟做贼似的。”顾长逸嘴边一直含着笑,他心里很享受媳妇这会儿的可爱模样,“你不让人家听,人家就会让你听。”
穆冰莹都不敢靠在床头了,宿舍的床都是铁架上下铺,床头没有木板,是几根铁架拦起来,一靠上去就得贴着墙壁,她往下滑到被窝里,枕在顾长逸胳膊上,“我觉得,童玥不会吵,时香薇说不准。”
“为什么?”顾长逸将她的被子全掖好,夜里温差大,换季是海边最容易感冒的日子。
“还能为什么,童玥对你还是相对比较纯粹,应该不会好意思,时香薇心思很杂,感觉不会顾虑那么多。”
提到这,穆冰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你之前不是说和时香薇的丈夫有矛盾?以后在这一个岛上,会不会不好相处?”
“我那是堵她当时的话,算不上矛盾,都是刚当兵时候的事。”今天媳妇坐船来回出去一天,顾长逸没打算今晚再让媳妇过于劳累,只是看她现在实在可爱,忍不住将手放到她的颈后慢慢摩挲,想要逗她。
“这样啊。”穆冰莹转着脖颈,想要躲开他不老实的手指,“你别闹,说正事,你觉得时香薇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
她虽然不想搭理时香薇,但想把岛上的人性格都摸清楚,毕竟都住在一个家属院,以后遇到事儿了,该知道怎么应付解决。
“他是一个,思想挺传统的人,就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是人品不差,粗中有细,责任心很强。”
朱鹏运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比他大个三四岁,三岁一个代沟,从小在一起玩的机会不多,后面的大男子主义,责任心强都是来自原书剧情。
原书里,朱鹏运很想要儿子,一个两个还不够,想要三四个孩子,觉得时香薇在文工团技术水平一般,一直想让她放弃工作,随军生娃照顾家里,但时香薇只生了一儿一女。
两人之间门具体什么细节,没写的那么清楚,反正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人。
“你是例外。”穆冰莹也在军区大院待那么长时间门了,看了很多军人,或许不应该说军人,很多男人骨子里都挺大男子主义,毕竟才从封建时代过来,就算表面上统称同志,这一时半会,想法也没有真的就脱胎换骨了,大部分人依然觉得有了儿子,才能传宗接代。
“你是例外。”顾长逸抚着穆冰莹的头发,“因为你是例外,我才能成为例外。”
穆冰莹浅浅笑了,窝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颈侧,“关灯,睡觉。”
顾长逸低头埋进她的耳畔,胡乱动着,“灯还没熄,这么早就睡觉了?”
穆冰莹痒得笑出声,躲避着他的手,“别闹,不行,不行不行,不能闹。”
顾长逸不放手,继续挠着让她发痒的地方,穆冰莹在被窝里不停笑着扭躲。
隔壁突然传来床架“咯吱”的声音。
正在闹着的两人动作戛然而止。
穆冰莹脸颊笑得晕着红意,顾长逸两只手还放在她胳膊下的痒处,眼里充满了笑。
突然默契停下来,正对视着,下一秒齐齐竖起耳朵,细听声音是从左边传来还是右边传来。
听了大概半分钟,没再听到任何动静。
“嘎吱”声就响了一下,再没响起过。
似乎是人刚躺上床发出的声音,不是两人第一瞬间门想的那样。
“别闹了。”穆冰莹把他的手拿上来,抬手关掉顶灯,拍了拍他的胸膛,让他躺下来,“等我们自己家装好了再说。”
顾长逸重新理好被子,“自己家装好了,他们两家不也在隔壁。”
“对哦。”穆冰莹是真没把两人放在心上,都忘了这件事了,他们两家丈夫都是团级干部,是可以分到二层独栋小楼房,很有可能就在她们隔壁,因为装修是按一排一排来的,对面那一排除了高毅家,其他家先住进去的都是有孩子的人,时香薇和童玥肯定是住在他们南面这一排了。
“住进家里就没关系了,院子那么大,谁都听不到。”
“嗯...啊...”
穆冰莹又顿住,这回她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是时香薇在叫,不是一般的叫,就是床上做那种事发出来的叫声。
耳朵突然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穆冰莹下意识缩肩躲避,“你别...”
黑暗中,顾长逸的声音愈显低沉:“我给你把耳朵堵上睡。”
穆冰莹放松肩膀,“拿什么堵?”
“棉花。”顾长逸将棉花塞进穆冰莹的耳朵里后,凑过去悄声问:“有用吗?”
穆冰莹轻轻“嗯”了一声,塞上了棉花,再听他说话就像是两人之间门有了一层过滤纸板,外面的杂音都听不到了,“你从哪弄的棉花?是提前准备好的?”
“我从被子里撕下来的。”
“什么!”
穆冰莹骤然坐起身,抬手打开灯,掀起被角翻来覆去检查,“你把被子撕了?”
顾长逸指了指被子,“这里,有拉链,我伸进去撕了两块下来。”
“这是一整块棉花胎!”穆冰莹看着被芯多了两个缺口,就像是好好的白馒头被咬了两块,还不是顺着咬的,跟老鼠啃的一样,一下子就没那么完整了,让人看略微有点心梗。
这可是新做的被子。
在她的记忆中,被子就是家里最宝贵的东西,现在对于很多人来说,依然宝贵。
但是也不能怪顾长逸,他是为了让她安心睡觉才去撕这个。
穆冰莹尝试抚平缺口,少了两块,再怎么抚平也没用,索性又撕了两块下来,揉搓成棉花团子,抬手塞到顾长逸耳朵里,“你也塞上,不要被他们吵得睡不着,养不好精神,耽误明天的事。”
两人又拉好被子,关了灯。
隔壁再次传来时香薇的叫声。
穆冰莹调整棉花的手一顿,“这人也真是奇怪,刚才我们开着灯,她没一点动静,怎么灯一关上,就叫起来了。”
顾长逸轻笑出声,“明天我们调个宿舍,调到里面去。”
“也好,就是这么多东西,搬来搬去挺麻烦的。”
“没关系,我让人帮忙来搬,重活我干,你指点好房子装修的事就行了。”
“嗯,晚安。”
“晚安,媳妇。”
“媳妇?”
“嗯?”
“晚安。”
“......安。”
...
左边隔壁不知道响了多久,穆冰莹塞上棉花,困意就来了,不过在迷迷糊糊翻身的时候,听到过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她情不自禁皱眉,因为太像大队过年时杀猪的叫声了。
睡过去之前,她还在想,时香薇不是文工团的歌唱演员么,难道上次竞选不是临时出意外,是她本来声音放大后就那样?
穆冰莹打了个哈欠,双手伸出被子,伸了个懒腰。
手指触碰到墙壁的时候,想到右边隔壁除了那声“嘎吱”,好像没再传来任何动静。
果然跟她原本猜想的一样。
水电工还没进岛,穆冰莹不用赶早去房子那边,从床头柜子里摸出一本文人随记,看了大约半个小时,哨声将她的思绪从文章里拉出来,放下书本藏好,翻身下床。
梳好头发,换好衣服,端上洗脸盆打开门,迎面碰上童玥。
童玥脚步一顿,眼神有些躲闪,又忍不住偷偷想看,看到穆冰莹双眼明亮,脸颊红润有光泽,一副睡得很香很好的样子,微微一愣。
不应该啊。
关系就那样,穆冰莹也没刻意表达得热情,对方不说话,她连句“早上好”都没说,转身走向公共洗手池。
等到挤好牙膏刷牙的时候,童玥走进来了,期间门感觉到一直在看她,应该说,一直在打量她,像是想从她身上寻找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穆冰莹转过头,一边刷着牙,一边像昨晚晚上在淋浴间门一样,盯着她,眼睛眨都不眨。
童玥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脸色缓缓变红,移开视线,慌里慌张打开水龙头。
穆冰莹鼻子微不可闻浅哼一声,面朝水池吐出泡沫漱口。
“早啊,小穆。”
张婉挺着肚子,端着洗脸盆走了进来。
“婉姐早,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穆冰莹洗干净脸,将水倒掉,停在水池边,关心看着张婉,“是不是昨晚吃的不习惯,还是水土不服后遗症出来了?”
“都不是,就是没睡好。”张婉放下盆,就揉着头道:“对门那个谁,昨晚没熄灯前还忍着,灯一熄那叫的,就跟被人拿竹子捅了一样,她们家男人那下面分量肯定不一般。”
穆冰莹已经有点习惯张婉的开放了,听到这话还是有点耳红,一转头见到童玥瞪圆了眼睛,脸红地似乎能挤出血来,一看就是被张婉的生猛吓坏了。
“再不一般也不能是那样的叫法啊,我刚开始还不知道是谁,特地出去看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