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想让谢珩走,但又想起那日他说过的话,好歹等谢谨成好起来,否则孩子病中就见到父母不合,总归是不好的。
等过了这一阵再说。
姜宝鸾方才走得急了,便觉身子有些发虚,就干脆坐到床边上去。
谢谨成一下子就扑上来,幸好这几天他不重,姜宝鸾只把他抱了坐在自己腿上,谢谨成有她在就不怕谢珩了,动来动去地玩,把姜宝鸾弄得不大舒服。
谢珩这时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立即赶人,总算说了句整话:“你对蕊娘倒是好。”
姜宝鸾低头把谢谨成的双腿紧紧捆住,不然他踢来踢去,心道,她不和蕊娘好又和谁好,那个时候怀着谢谨成,如果不是蕊娘在旁边陪着说说话,她可能已经把自己给郁结死了。
想着脸上又有些许不快的模样。
谢珩不知她这是又怎么了,回想了一下也没说错什么,便以为是谢谨成太闹腾,就斜眼淡淡地看了看他。
谢谨成像一株被晒干了的小草,顿时枯了下去,趴在了姜宝鸾身上。这时丹琴进来说:“饭摆好了,殿下和夫人什么时候出去用?”
谢珩没起身,没有要走的意思。
姜宝鸾只好说:“就现在吧,让ru母进来给谨成喂饭。”
她倒不是不想借着给谢谨成喂饭离谢珩远远的,而是今天实在是有点累了。
在累着自己和看见谢珩之间,她选择看见谢珩。
午膳已经在外间摆好了,姜宝鸾扫了一眼,只看着也没什么可吃的东西,都是那些老菜色,油腻腻的一点都不想吃。
坐下之后姜宝鸾没怎么动筷,丹琴便给她布菜,姜宝鸾挑了几下,只捡了炙活鹑子吃,鹌鹑切成细细的丁,只用放一点点油煎了,嚼起来又酥又香也不腻。
还有一道鳜鱼肉羹不错,剔出来的鳜鱼肉看着就晶莹白嫩,汤羹不厚不薄,咸香中带着新鲜鱼肉的鲜甜。
姜宝鸾便只挑这两道菜吃。
谢珩没有正眼去看她吃菜,怕她又多心,但心里却留意了,也明白了几分谢谨成挑食的习惯一半是李皇后惯的,一半是姜宝鸾这里来的。
平时倒是见她能掩饰,今日倒是任性。
一碗热热的鳜鱼肉羹下肚,姜宝鸾的神思稍稍清明了一些,身子也不像方才那么累了。
她留了个心眼儿,还慢慢算了几遍,好像也没到那日子,尚且还有几天。
正想着,便听谢珩道:“顾茂年已经到京城了。”
姜宝鸾听了没应声,她都没见过顾茂年,而且顾茂年是谢娆的夫君,同她说干什么。
“娘娘的意思是娆儿留在宫里不好,顾茂年不可能时常入宫。”他说,“所以娆儿要来这里住几天。”
姜宝鸾没听完就懂了,夫妻两个闹成这样,既是没有和离的打算,那么自然要多找些机会和好,不能经常见面就是最麻烦的,谢娆在京中又尚未有公主府,所以住在宣王府是最合适的。
这她倒没有阻拦的理由,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宣王妃也不能说什么。
只她不说话,谢珩又很快道:“我不会让她再过来生事。”
“随便。”姜宝鸾淡淡道。
谢谨成中毒的事后来李皇后知道了,怕是谢娆也知道了,还往这里送过几回东西,算是赔礼道歉。不过她和谢娆的关系不可能一下子便好,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想来谢娆也有自己要愁的事,顾茂年一来哪还有其他心思顾着旁的。
“外头进贡了几匹好马,再过半月便要开始驯马,陛下到时要过去,顺便看看大家的骑术如何,谨成也要去,你带着他。”
姜宝鸾应了一声,又问:“那万一谨成还没好怎么办?”
“他不比,”谢珩说,“我还没教他骑马。”
姜宝鸾愣了愣,她还真不知道谢谨成不会骑马,这个年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既是谢道昇看重骑术,那么早些开始学也无妨,反正出不了什么事。
姜宝鸾想了想:“谢琮那边呢?他的儿子会吗?”
“会。但三四岁的小儿虽能骑却无法驭马,谨成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谢珩说着便低头,眼神中有一丝极难令人察觉到的锋芒。
这话也有道理,姜宝鸾便也没再说什么,孩子的事还是一切以小心为上,骑马什么时候不能学,她就是bā • jiǔ岁上才学的,那时还为着骑马磨破了双腿内侧的肌肤,哭闹了好几天,直说这辈子都不要再骑马,后来还不是学得好好的。
这时丹琴夹了一块她最喜欢的金ru酥给她,姜宝鸾正要吃,却觉得小腹好像真的有点凉凉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