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看不见后面的人了,丹琴便对姜宝鸾道:“这事要不要告诉殿下?”
姜宝鸾先是没有说话,走了一阵之后才摇了摇头。
“不用了,”她说,“也没真的闹出人命来,反而要说咱们大惊小怪,若是又碍得他们夫妻不好了,岂不是咱们的罪过?”
这事换了谁她或许都会管一管,好歹要和谢珩去说,但偏偏这个人是谢娆,不是姜宝鸾记仇,而是实在是不想惹了麻烦过来,谢娆是个明白人能分辨人情是非也就罢了,怕是只会怪姜宝鸾多管闲事见不得人好,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再加上这件事其实已经算是差不多结束了,顾家要的也求到了,谢娆更没受什么委屈,只等两人和好如初,姜宝鸾若是再横插一脚,先不说谢道昇了,李皇后头一个就饶不了她。
她自己都顾不好自己,哪有那样的心力去顾得上别人。
姜宝鸾又叮嘱丹琴:“让府上的人特别是婢子们少往那里过去,免得引火烧身,都避得远一些,那里是是非地。”
再说另一边厢,谢娆和顾茂年站在原地没动,等姜宝鸾走远了,顾茂年先是悄悄松了口气,谢娆却踢了地上的丫鬟一脚。
“今日碰见她是你走运,不过我往后不想再见到你,滚吧!”谢娆狠狠道。
顾茂年朝着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丫鬟便被拖走了。
他便与谢娆两个人往回走。
早就听谢娆提起过这个姜宝鸾,今日一见果然不可小觑,光看着也不像是个厉害人,可她只要眼睛一扫,顾茂年便开始心虚起来,生怕被她看透了去。
这种女子即便再貌美,也究竟是个祸害。
好在谢娆一向与她不睦,言语间时常透露对姜宝鸾的不喜,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
顾茂年想了想,又故意问道:“方才那个就是你的嫂子?”
谢娆果然皱眉:“她算是我哪门子正经嫂子?她也配?你再说这样的糊涂话我就再不理你了!”
顾茂年连连应是,心下却又将谢娆看轻了几分,姜宝鸾再不济也是前朝公主,是天生的金枝玉叶,谢道昇为表其得位之正,对前朝遗孤一直是多加礼遇尊崇,这宣王府到现在还没有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再往深了说谢娆是谢珩的亲妹妹,这辈子都是绑在一块儿的,若是日后谢珩继承大统,姜宝鸾的身份必定更加尊贵,就算不上赶着讨好,却也不能得罪她,谢娆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要是早知道楚国公府的嫡女是这般浅薄无知又任性蛮横的性子,便是另要其他庶女也是一样的,左右都是谢道昇的女儿,如今又都跟着鸡犬升天成了公主,如谢娆这样的娶进门来,实在难当顾氏日后当家主母的大任,甚至要怕她坏事。
不过心里鄙夷归鄙夷,顾茂年嘴上反倒说:“你说得是了,这是我思虑不周,这么叫确实于礼不合,而且一直听说她作风不正,为人轻佻□□,她的姑母更是京中出了名的荡/妇,即便我们远在南边也是有所耳闻,顾氏家风清正,从来听不得也见不得这样的事,一直引以为戒用以教导顾氏女子。既然是这样,你还是少与她接触的好。”
“哪里就接触了?”谢娆先回一句,然后又有些犹豫,说道,“倒也不是她作风不正,不是因为这个,她和我哥哥的事情不好说……还有,她的姑母有时也会出入府上,我与她虽不好,但与她姑母无冤无仇,且又是长辈,这样的话若是给人听了去又传出去的实在不好,也说我们家轻慢了人,往后你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不爱听。”
顾茂年听了心中越发烦躁,但却一面拾起谢娆的手,浅笑着说:“你说这话我便要急了,看来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当然没有,你想得美!”谢娆的脸红了红。
“她们是公主,你也是公主,我还真怕你和她们学了去,也只管自己快活了。”顾茂年轻声道,“娆儿,你会像她们那样吗?”
谢娆的脸烧得更红,顾茂年的声音近似呢喃,如同床笫之间一般,似是占有又似是乞求,二人算是小别胜新婚又算是破镜重圆,本就是比先前更好,眼下哪里还招架得住,当即就软得靠在了他身上。
顾茂年却将她扶正,又严肃道:“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这样,有什么等回去夜里再说,你再这样,我可要怀疑你真的被她们给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