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他什么都没有说,也并未显露出对谢珩的不满,但他心中所想已经是昭然若揭,谢珩不是他属意的储君人选。
谢道昇心思难测,便有风声露出来,说是谢珩没有被立为太子,一则因他的右手有疾,二则因谢道昇对他身边的姜氏女多有忌惮,只恐姜氏女狐媚惑主,这天下竟再被姜氏分一半去,或是干脆重新取而代之。
当然,谢道昇闻之只哈哈大笑几声,直斥“无稽之谈”,他对于姜氏一脉多有礼遇,怎会有此担忧?
但话虽如此说,谢道昇也并没有惩罚传这些话的人,甚至没有把一开始造谣的人找出来。
不过几日之后,李皇后便因热症病倒在床,虽无大碍,但终日缠绵病榻不得起身,谢道昇也只是偶尔让人传一些安慰的话语过去,自己则还是很少步入揽月宫。
情形如此,姜宝鸾只听了谢珩的话,寻常不往宫里去,也不让谢谨成入宫,免得生出什么事端,又命人看紧了姜行舟,更留了姜怜暂时在宣王府小住,同姜行舟在一起。
大的事情她管不着,即便带着姜行舟一同去了谢道昇跟前表面忠心,谢道昇肯定也是不信的,所以能做的就只是顾好自己,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谢琮吃了那么大的闷亏,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而谢道昇的态度暧昧不明却是最致命的,不立谢珩为储君就几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姜宝鸾心里很清楚,也不得不承认,大魏是早就回不来的,能留下这几条命已经是上天见怜,特别是姜行舟,能安安稳稳活下来的前朝遗孤几乎是闻所未闻的,她也不想旁的事情,只想着不负盛妙容所托,把姜行舟照看到长大成人。
若是谢珩占了上风,他们就尚且有一□□气可以喘,若是谢珩在谢道昇和谢琮面前败了下来,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就会是灭顶之灾。
朝中关于立储的风言风语一直从盛夏持续到了入秋,这才渐渐平息。
李皇后的身子也好起来,她这原也是心病,一日是皇后便不好一直这样病着,日子总要过下去,到了她这个年龄也早就已经看透了,抓着手里能抓到的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她都倒下来,谢珩便更没了指望。
但因她先前病了,温贵妃原本就协理着六宫事宜,中秋宴便顺理成章由其操持。
谢谨成的生辰就在中秋前几日,上一年的时候姜宝鸾不在他身边,便当没这回事,眼下是不行了,ru母早就同他说过要过生辰的事,谢谨成提早好几日就眼巴巴地等着了。
但姜宝鸾不打算张扬,她清楚暗中有不少人正盯着宣王府,不仅是如谢琮这般和谢珩对立的,亦有尚且还在观望之中的,姜宝鸾自知自己的身世不同寻常,连带着谢谨成也是,有些时候凡事不出声才对他们对谢珩都好。
所以宴席什么的便全部都免了,外面的人甚至不知道宣王的庶长子要过生辰了,便也没有任何人情往来,等外人知道了便以为是这么平平淡淡过去了。
不过姜宝鸾也不会亏待谢谨成,不当着众人的面过,不代表就不过。
谢谨成虽然淘气些,但也不是特别难缠的孩子,他的喜好分明,只要给了他喜欢的东西,他便能乖上许久。
白日里姜宝鸾便派人出去市集上买些谢谨成喜欢的小玩意儿,顺便让人去支会了谢珩一声,说是夜里给谢谨成过生辰,但谢珩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姜宝鸾并不在意,立刻丢在脑后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