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离京城远,他打算把我饿死了,便报上去我急病死了,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顾家那些人,简直是衣冠禽兽,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还怕我不死反而坏事!”谢娆哭道,“他们还说……他们还说爹爹不喜欢哥哥,不打算把皇位给哥哥,还不如让我死了他们可以另谋出路……”
再听下去,不仅顾茂年对待发妻刻薄寡恩,还有顾家的老奸巨猾,竟是将以后的算盘都打好了。
“当初回去之后,顾茂年说为了我好,连我的信件也都查阅过,特别是叶姐姐那里,他说怕我说错话叶姐姐恼了,就会把我送过去的信改了再让我重新写,都是些客套话,我自己瞧了都不亲近,还怕她同我生分了。还有娘这里,他提过不该让皇后娘娘如此烦心,让我少写一些,但是我没听,也不知他最后到底给我送出去多少信……”
姜宝鸾一晃神,又想起叶宜采那日夜半而至,冒着风雨等候的样子。
这次如果不是她,谢娆便大抵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了。
若谢珩的妻子是叶宜采……
姜宝鸾按了按眉心,这几日这个念头总是不时地从她的脑海里冒出来,她有时甚至会沉溺于此无法自拔。
叶宜采是谢道昇和李氏所中意的儿媳人选,沉静娴雅,进退有度,如果宣王妃是她,谢道昇或许就不会对谢珩有如此多的不满,谢珩也不会那么艰难。
谢谨成落到叶宜采手里倒也比其他人那里要好,叶宜采为人也端正,不会故意去磋磨庶子。
可惜是叶宜采自己看不上谢珩,当场悔婚了。
但如果不是叶宜采自己悔婚,那么谢珩……
姜宝鸾游魂似地回了房,然后任由丹琴她们为她梳洗,心里砰一下砰一下地跳着,很不安稳。
等上了床,丹琴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去点了安神香,又问:“婢子去问问殿下回来了没有吧?”
姜宝鸾没有吭声。
面对叶宜采的时候,甚至只要想到她,姜宝鸾就是自卑的。
她闭上双眼,裹了被子又捂住头,想迫使自己睡过去,却还是鼻尖一酸。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宝鸾听见身边有动静,她这才想起来丹琴好像去请谢珩了。
于是她往里面挪了挪,假装睡着了。
谢珩过来见她整颗脑袋捂在被子里,倒也没多想,谢娆方才说的事一早就有人来报过了,不必非把姜宝鸾给叫起来不可。
他只是怕她睡着了闷着难受,便伸手把被子想给她往下扒一扒。
可是被子纹丝不动,像有人紧紧拉着一样。
谢珩皱眉,她还没睡?
而姜宝鸾心里也犯嘀咕,他难道看出来什么了?否则扒她被子干嘛?
接着她感到自己身后一动,是谢珩睡上来了。
姜宝鸾仍扯着被子不动。
谢珩奇怪道:“闷着头干什么?”
这下露在外面的长发也跟着往里面缩了缩。
谢珩再次伸手去扯,姜宝鸾便拽得更紧。
但她两只手也抵不过谢珩一只手有力,慢慢地被扯了开来。
姜宝鸾终于没忍住,瓮声瓮气道:“你不要扯我!”
谢珩立刻便听出她声音不对,有点像是在哭,手上便更加用力,没几下就扯开了。
姜宝鸾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满脸湿漉漉的泪痕,眼睛也肿成一团,然后又很快背过身子去,不给谢珩看见。
“又怎么了?”谢珩问。
“没事!”
谢珩仔细回想了一番,最近几日也没什么事发生,除了谢娆,可谢珩是绝不信的,姜宝鸾会为了谢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