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苒苒举起组装好的弓试试手感:“对呀,去年才下山的。两把弓都是我大伯他们家送的,我下山后就住在他们家,也是他们给我安排的学校读书。”
这还是叶苒苒第一次聊自己家里的情况呢,左贝莉好奇死了,但她再继续问,叶苒苒就不肯多说了。
第二天,怕她们舟车劳顿辛苦,教练贴心地没有给她们安排训练,让她们好好地睡到日上三竿,再动身去机场飞往财花市。
叶苒苒多年的生物钟在这,让她在床上继续睡,她也睡不着,所以依旧六点半出了宿舍的门,去射箭馆试试新弓。
玉弓虽然除了颜色外,其他基本都跟曙雀一样,但许是没有用熟的原因,在手感上还是会有一些陌生感。
叶苒苒要利用有限的时间门,在比赛之前跟玉弓熟悉起来。
也因为各方面基本都差不多,她熟起来的速度更快。
练了一早上,叶苒苒就感觉到,她已经和玉弓成为并肩作战的有默契的好“战友”了。
吴教练在馆外,听到里面砰砰的射击声,进来一看,叶苒苒正拿着一把陌生的弓在进行练习。
他第一眼看到,也被这把弓惊艳到了。
两把弓的配置一样,让叶苒苒来说,也更好些,看叶苒苒也熟悉得差不多了,准许叶苒苒临时换这把弓带过去,把队内的那把留下来。
下山快一年的时间门了,这还是叶苒苒第一次坐飞机,以前只听柠芮阿姨跟澄心和尚讲过。
要坐在这跟蜻蜓长得很像的大铁皮盒子里飞上天,她心里有点慌张,都已经到机场,快登机了,她看着这大铁皮子,心一跳,突然抓住了前面左贝莉的手。
左贝莉不明所以,疑惑回头,看到的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看后面的人催了,就拉着叶苒苒一起走上了登机的通道。
表面上镇定的叶苒苒实则心里慌张得很,找好位置坐好,起飞前,在听空姐演示危险情况该怎么做的时候,听得格外认真。
一直到飞机起飞,她都浑身僵硬,两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看飞机上的人多淡定呀,肯定会没事的。
等飞机飞到云层之上,已经进入平稳飞行,可以把遮光板打开了,坐在窗户旁边的叶苒苒所有的心思全部都被窗外的蓝天白云所吸引。
在地上站着抬头仰望天空看蓝天白云,和坐在飞机上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一团团棉花糖样的软乎乎的白云从飞机窗外飘过,一眼望过去,蓝天无边无际,明净清澈。
跟她坐在一排的左贝莉和吴心语都睡着了,她还一直看着窗外变化莫测的云朵。
飞机平稳飞行了多久,她就往窗外看了多久,上飞机前的那些担心害怕的情绪,全部都没有了。
等机内广播说收起小桌板,拉下遮光板,她才念念不舍地把视线收回来,把遮光板拉下来。
下飞机的时候,她的脚步比上飞机的时候雀跃很多,精神十足地跟队友们说:“还想继续坐飞机。”
左贝莉打了个哈欠:“以后去国外打比赛,坐飞机会坐到你不想再坐的。”
到了体育馆附近定好的酒店,叶苒苒是一直很精神,另外两人在飞机上又睡了一觉,也是精神头十足。
看时间门还早,干脆就让吴教练联系一下那边,看现在能不能进馆内练习。
队员提出这个要求,吴教练自然竭力满足,马上就联系起来,得到答复,就让她们带上东西去体育馆。
从这边走路过去不到十分钟,他们不是第一批到馆内练习的选手。
现在已经有三四个省队的运动员在馆内进行练习了。
馆内给她们女队三人安排的是15到17号靶位,吴教练领路在前面,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位置。
她们三个才把带来的弓拿出来,准备组装,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抱胸站着的一个教练特意往这边走了几步。
这个陌生教练姿态高傲地轻蔑地看着她们几眼,开口就是阴阳怪气:“湖省来的呀,瞧你带来的这细胳膊细腿的队员,又是糊的命,你们这省的简称取得不太好。”
吴教练之前顾着低头回手机消息,没看到他,现下听到他的声音一抬头,暗道一声:“晦气,碰到这个瘟神了。”
他对这个教练的挑衅,并不做回应,而是看她们几个把弓组装好了,把护身的东西也穿戴好了,就拍了拍手,示意她们集中过来:“左贝莉17号靶位,吴心语16号靶位,叶苒苒15号靶位,开始训练。”
吴教练把位置做了一下调整,他跟这个平省的教练有过节,这个教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三名队员中,左贝莉的性格最为冲动,所以让她站在最远的靶位,最好听不到这个教练说的话,不受到干扰的进行练习。
叶苒苒性格最为沉稳大气,平日里很少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所以把她的靶位安排在平省队靶位的旁边。
吴教练听到那个教练说这种贬低整个省的话,哪能不气,但他也知道现在嘴上争个上峰没什么用,还会影响队员的练习。
于是就小声地嘱咐叶苒苒:“不要理会外界的狗叫声,自己练习自己的,让他一个人叫去,我们赛场上见真章。”
叶苒苒此前也了解过湖省射箭队在这二十个拥有省射箭队的省份中的排名,几乎是排名在倒数了。
男女的团体都没打进正式比赛过,个人最好的成绩就是刘静琳在全运会中拿的。
而这个教练所带队的平省,射箭队的实力是可以排进前三的。男队和女队都分别有一名国家队的队员,女队的那名,在上届全运会中拿了银牌的,女子团体赛,也拿到了银牌。
是传统强队。
这实力对比起来太虐了,叶苒苒点点头,要让这个教练尊重青沅省射箭队,要让他把嘴闭上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实力取胜。
在她们开始练习的时候,又一队的队员也过来进行训练,靶位安排在青沅省的右边,也是一个可以排进前三名的强队,京省的队伍。
京省的教练显然与吴教练也是熟人,关系不错,老远就跟吴教练打招呼。
“老吴,好久不见。”
见到老友,吴教练也笑得眼角的皱纹挤到了一起:“哎哟,这不是老张吗?你亲自带队啊。”
“带队是为你见你呀!湖省上上下下不就是你在操心嘛。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两人站在十七号和十八号靶位的中间门,一边看着自己的队员练习一边聊起天来。
湖省之前能打全国比赛的队员屈指可数,张教练对湖省的几个进全国赛的队员也是如数家珍,但今天一看,这次来打资格赛的,他就一个认识的。
“刘静琳呢,这次没来?你这队员我就认识一个吴心语,看你这次带的其他两个队员都嫩生生的,才进省队的吧,怎么,这是安排奇兵呢!”
虽然张教练跟吴教练两人是好友,但张教练对湖省射箭队的实力还真是看不上的,好几次都在劝好友来京队这边当教练。
吴教练就是固执不来,推辞就是高大上的要建设家乡。
看着被张教练提出来的两棵好苗子,吴教练的心情极好,他怎么不知道张教练话里的调侃呢,不过他这话还真说对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还真就是奇兵。”
吴教练指着叶苒苒:“年初省运会的第一名,十七岁。”
然后又指着左贝莉:“H国回来的,省运会第二名,也是十七岁。”
张教练摆摆手,还以为老吴会说出什么来呢:“你可拉倒吧,你们青沅的省一二名算什么奇兵喽,再说,十七岁,才从五十米转七十米不久,多练几年再来吧!”
吴教练也不生气,他就是要憋个大的。
现在瞧不上没关系,等正式比赛见到她们的实力后,就够他们震惊的了。
平省的肖教练见吴教练没理他,反而跟张教练聊得慌,再看青沅省的几个队员并没有受到影响,正在好好练习,他的心中生起了闷气。
他要给湖队一个下马威,让她们好好地瞧瞧平省队实力。
他走到十四号靶位那边去,让这个正在练习的队员停下来,跟他说了几句话。
这个队员诧异地往叶苒苒这边瞟了一眼,然后小声道:“这不太好吧。”
肖教练用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了她一眼:“这也是战略的一种,一方面体现我们的实力,另一方面作为对手,你也可以观察一下对方运动员的心理素质。”
这个队员是第一次参加全运会资格赛的选拔,听他这么一说,好像又道理。
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行,听教练的,我试试,看能不能给她们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