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纱和转回头来,对着河合瞥了瞥御幸,“就想象一下是我身后那个男人在给你接球好了。我不会告诉光舟的。”
御幸一直是每个投手的梦中情捕。高中时就是这样:她和奥村只得偶尔认命,像难姐难弟。
果然,河合没反对,只是笑。
两个人回到钻石球场,河合去了投手丘,纱和走向本垒。
站在打击区的少女频频瞄着御幸,显然兴奋又紧张。纱和走过来,女高中生先对她鞠躬打了个招呼,站好后又忍不住向身后瞟。
纱和跟着看了御幸一眼,刚好他也看了过来。浅褐色的眼睛中满是玩味的光,瞳色似乎比记忆中的深沉了一点。
四目相对,纱和拉下面罩,公式化地对他说了声“请多指教”,便蹲了下去。
这种类型的交流赛主要目的在于交流。OG们不认识现役的学妹,也没有提前研究。纱和不清楚打者的数据,无法事先准备,只能临时观察她们的习惯,勉强跟河合配合。
然而比赛开始后不久,纱和就发现御幸给她划的好球带很窄,什么边边角角的球都不给。几个坏球下来,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严苛。
高中时代控球很好的河合被选到了连续保送。纱和蹲在地上,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
说到底,她捕球的水平也退步了。
很久没有蹲捕,手套不是惯用的,投手也在复健中,身后的男人还在背刺她。
高中时任何一场比赛都没有现在这么难。
……
纱和不动声色地瞄了瞄新上来的打者的站姿,又抬眼看了看投手丘,心有余力不足。
高中的时候,她曾对亚里莎说,即便御幸将来会比她走得更远,即便她不可能一辈子走在更前面,但至少当时,她不想输。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却没想到再见到他之后,还是会不服输。
纱和的余光频频朝身后瞥去,然后陷入了思索。
捕手的工作之一是揣摩裁判的偏好,可她凝眉想了片刻,却根本无从下手。
曾经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但现在的她却根本不清楚御幸这家伙在想什么。
……
“Ball!”
御幸清越亢朗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有纱和听了想打人。
她捡起一个外角低,这球的位置有商量的余地,但御幸不由分说给了坏球。
如果现在是高中,纱和会毫不迟疑地认定御幸在针对她,但快三十岁的人总不至于这么幼稚……吧?
球数落后,纱和思索着下一球的球种,久久没有动作。
河合站在投手丘上,一直等不到指示,也不由得看了御幸一眼。
她摇了摇头,却不是对捕手摇的——有些学长秀恩爱的方式十年如一日。虽毫无长进,却依旧让人咬牙切齿。
到了第二局,御幸的表现愈发得寸进尺。
纱和不小心漏了一球。
这球不是很难接,但却掉到了地上。她还没捡到球,就听见身后的男人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闷笑声。
这混蛋。
一点也不专业,还是职业选手呢。
纱和忍住回头和御幸理论的冲动,没有像高中时一样抬脚就踹。
好好的交流战变成了捕手和裁判的心理战。纱和拿出了一决胜负的气势,引导河合又投了一局半。到她降板为止,OG队只落后一分。
很久没有打棒球,也很久没有蹲那么长时间,纱和从地上站起来,冷不丁吃痛闪了腰。
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站稳。
而就在这时,御幸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托住她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行动迅速果决。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