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夜半时分,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怪怪的,先是心脏附近的位置开始隐隐发烫,然后热意滚滚,流向四肢五骸,等到全身都被点燃以后,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慢慢的占领了钟山景的大脑。
饥饿。
还有渴望。
就如同他成为丧尸以后,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身边的谢陶,一股剧烈的想要吃掉她的欲望,在心脏里蓬勃生长。
然后他就被制裁了。
被制裁以后这种欲望就消失了,往后的几天里全然没有复发的迹象,直到今天。
这种久违的感觉慢慢的占领钟山景的思维,促使他产生了奇怪的食欲,和对血肉的渴望。
意识还存在的时候,钟山景迅速的摸过了一边柜子上放着的剪刀,用锋利的剪刀刃划开了小臂。
长长的一道伤口出现在了小臂上,没有血流淌出来,只有泛白的皮肉向两边翻开,没过多久就缓缓的合拢,变成了一道浅浅的伤疤。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自然也就无法变得清醒。
身上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钟山景,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无法感知到疼痛没有办法靠这个清醒过来以后,钟山景就踉跄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然后吨吨吨全部灌了下去。
滚烫的心脏和四肢一点温度都没有降下去,逐渐混沌的大脑也没有得到救赎,钟山景靠在墙上试图忍耐。
他还拥有一些理智,不是怕自己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吃点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而是怕动了谢陶,以谢陶的性格,说不定会直接拆了他,把四肢和躯体分开放置,直到天亮睡醒为止。
在今天之前,钟山景还没有深刻的察觉到变成丧尸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丧尸是以人类为食的,人类的血肉对于丧尸来说,是充满了吸引力,可以称之为珍馐的存在。
钟山景靠在墙上贴了一会,呼吸却越来越粗重了,他能够清晰的闻到房间里弥漫着人类的味道,谢陶的味道是微微有一点甜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果香,虽然他理智一点一点消失,那香甜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
钟山景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因为他的理智很快就消失了。
深夜,谢陶的房间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缝隙,少女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怀里还抱着本来应该在她脑袋底下的枕头。
她睡得歪歪扭扭的,嫩嫩的腰肢露出了小小的一截,雪白雪白。
钟山景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却不是因为那种欲望,而是因为食欲,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到了饥饿感,此刻的谢陶在他眼中如同一块香甜的肉,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钟山景站在床边,还保留有最后一丝意识,他不停的挣扎,指尖硬生生刺入了自己的掌心。
但还是没有鲜血,也没有疼痛,他能够感觉到的只有麻木,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钟山景缓缓的俯下了身,贴近了谢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