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走出大理寺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马车里等了许久,把黑衣男人给等了出来。
来接黑衣男人的长夜军副统领和传说中一样穿着黑衣,带着密不透风的面具,因为下雨,他手里还拿着一柄油纸伞。
见龙凤胎下了马车撑着伞朝他们走来,副统领朝着身后的黑衣男人看了一眼,低声呵斥道:“看你干的好事!”
黑衣男人低头不语。
龙凤胎走到黑衣男人面前,张口就问:“未央在哪?”
未央到底是不是他们的未央姐姐,只要让他们见见未央,一切总会有答案。
副统领透过面具看黑衣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这个眼神让男人不得不保持了沉默,所以最后回答了龙凤胎的,是撑着伞戴着面具的副统领。
他对君葳说:“郡主可知,今日在书院听到了你们姐弟二人所言的书院先生与学子们,都有可能会死。”
龙凤胎睁大了眼睛,仰着的小脸上满是错愕。
他继续:“无论你们要找的人是否是未央,一旦这样的话传了出去,长公主府必将面临一场劫难,所有被未央杀死的人都是有朋友家人的,只要他们心存复仇的执念,长公主府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还请二位谨言慎行,莫再给长公主府招惹祸端。”
说完,副统领便带着黑衣男人越过了君葳和君蕤。
“不是……”
有什么声音透过雨幕传了过来。
副统领脚步微顿,黑衣男人更是因此扬起了唇角。
他们二人回头,就看到龙凤胎一改刚才被吓到的模样,样貌截然不同的两张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倔强表情。
他们说——
“不是祸。”
未央,不是祸。
当天中午书院提前下了学,所有学生都被遣散回府。
下午,林歇就病了。
动用内力的结果比林歇想象的还要糟糕一点,她开始发烧,脑子变得浑浑噩噩不说,浑身都疼了起来。
半夏被吓得不知所措,三叶自告奋勇去寻大夫,实则是把长夜军的医师陈晋给乔装成了普通大夫带进了北宁侯府。
陈晋替林歇把脉施针,因为无需顾忌林歇本就没法治的身体,他的治疗手法及其粗暴,快速而有效的让林歇在当天晚上就退了烧,不用苦熬着受罪。
离开时,他还帮着把两枚银针重新扎回了林歇身体里。
半夏去给林歇熬药,三叶就坐在床边给林歇擦汗,一边擦一边碎碎念:“放心,在场的书院先生与学生都已经派人去警告过了,这几日会让人盯着,不会让他们把今天的事情胡乱说出去的。那个故意搞事情的狗东西也已经被弟兄们乱棍打死了,什么玩意儿,都说了你现在不能动手,他倒好,一听说对方是冲你来的,直接就把你给卖了,卖了就算了,还在众人面前乱说话,真是……”
三叶口中的“狗东西”就是那个黑衣男人。
安肖扬在长夜军现身保护君葳后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黑衣男人也是因此才会在林歇出现时故意叫破林歇的身份。
理由很简单,他打不过安肖扬。
林歇浑身绵软无力地躺着,非但没替黑衣男人求情,还因为他擅自将自己的事告诉龙凤胎,声音虚弱地叮嘱了三叶一句:“记得把他的头颅割了带过来,放在我的床头让我安心。”
三叶顿时为难:“这就不了吧……”
乱棍打死是他们长夜军内部的俏皮话,其实就是被扔去了刑堂,毕竟罪不至死。
林歇自然知道,但心里还是有气,她呵笑一声还想再和三叶闲扯几句,不想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都咳得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三叶也没心思开玩笑了,她苦着脸轻拍林歇的背,扬声问外头的半夏药煮好了没。
林歇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停了,她趴在枕上,轻喘着问三叶:“你们今天,是在拿君葳他们做诱饵吗?”
三叶给林歇倒了热水,喂她一点点喝下,并给自己喊了个冤:“那是靖国公的意思,与我们无关。”
城内搜查刺客毫无进展,是靖国公把他的两个孩子扔了出去做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