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作为驸马,能像他爹这般继续建功立业的实为少数。
靖国公在世人眼中就是头顶国公之名,但并无实权,看起来只能混日子的那种驸马,若非他的妻子是女官之首,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他。
被林歇提醒后,夏衍自然会注意,甚至他还想到:“若能寻出情报中与现实有出入的地方,说不定也能推测出靖国公想办法将镇远军调去南夏,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歇一愣,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她从来没在意过靖国公的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如今这般小心,也是怕镇远军被坑,倒还真没想过去在意靖国公这么做的目的。
是为了调开镇远军这支武力,好准备在皇城里起事?
他已经准备好了吗?
可惜林歇并无参与靖国公的谋划,所以她知道的也不多,不能完全确定靖国公此刻的这一步棋,究竟是什么用意。
冬季的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上朝的官员是没法选的,书院的学子们就没这么辛苦了,待守城军专门拨出人来清扫道路积雪,书院才恢复课程。
原定的书院大考与年末大比也没什么意外地延期了几日,倒也算是每年的惯例。
只是夏衍不得不因大考与大比留在了书院中。
大考不用说,即便是学识再好,考试前也是要了解了解书院的学习进度的,至于年末大比……
夏衍向来是各书院年末大比的热门选手,便是他不愿参与,书院的院长也会为了书院的荣誉与他各种约谈,谈到他去为止。
今年也不例外,夏衍索性放弃了挣扎直接报名,也能为自己和书院彼此节省一点时间。
敲定了近一个月都会去书院的日程,不用去军营的夏衍便也如约夜访起了林歇的榕栖阁。倒也不会真的毫无节制夜夜笙歌,夏衍顾忌林歇的身子,所以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相拥而眠,只在少数时候,两人才会如同偷情一般,压低了声音在林歇屋里肆意纠缠。
大考的日子悄然而至,连续考了三日之后,第三日下午,伴随着书院的钟声响起,紧张备考的学子们瞬间就疯了。
无论东苑西苑,一个个都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乱跑胡乱尖叫,亦或拉着身边的人说个不停,但那都算好的,还有些直接跑到了课室外团起雪球打了起来,甚至还敢把雪球扔进课室,更有的扔到了先生身上,最后自然是被先生好一顿训斥。
可等被训斥完了,该怎么疯还是怎么疯。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就可以专心年末大比了,年末大比是允许书院外的人来观看的,本质上更偏重娱乐,且大比上的各项排名涉及各书院荣誉,各书院学子便是不参加的,也会因此兴奋狂热。
今年的年末大比场地定在了致远书院。
不过因为下雪,场地布置受到了阻碍,因而又推迟了几日。
大比上除开一些偏门的项目,主要就是文试、武试两大项,囊括其中的小项目有林林总总几十项。
文试中的笔试不接受书院外的人围观,口试则会邀请知名的大儒前来出题,并对外开放坐席,让人前来观看台上学子们的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武试就热闹了——
光骑个马就有比速度、比姿态舞步、比人马配合多个项目,射箭就要简单些,单人或多人,在不同的场地里,射定靶,射动靶,还有射奔跑中的动物身上挂着的东西,并有不能伤到动物这样苛刻的要求。
更有两者结合的骑射比试,另外还有一对一摔跤、十对十场景群斗、亦或简单粗暴的打擂台。
但最多人观看的还是武演。
这是参与人数最多的项目,报名参与的学子有做兵也有做帅的,以各自书院为阵营,模仿战场交锋。
按说夏衍最擅长的该是武演,只因他有领兵打仗的经验,这是任何书院任何学子都望尘莫及的,把他放武演这个项目上简直就是欺负人。
可偏偏夏衍参加了绝大多数的比试,其中就是没有武演。
中午在食堂说起这事,林歇很是疑惑:“这是为何?”
夏媛媛说起这个也是无奈:“书院不敢。”
林歇更加不懂了。
听说书院院长都敢年年跑将军府约谈,只为让夏衍参与大比,那又为何不敢让夏衍去参加武演?
林歇扯了扯夏衍的衣袖,想让夏衍告诉自己原因。
夏衍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是夏夙告诉林歇:“因为去年,他差点把院长给吓晕过去了。”
夏衍十二岁就入了军营,学识由军中文官教导,之后再没去过书院,就更别说是参与书院大比的武演了。
直到前年被亲爹扔到书院,且听从书院院长的话,报名参加大比的武演之后他才发现,书院的武演和他平日带兵打仗是两回事。
手下临时组起来的这些人并不是他的兵,他们没经过历练,又没有军令如山的概念,且都出身高门,哪怕是一腔热血致力于以武报效国家的学子,也都矜娇自得地叫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