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迟暮回答她的问题:“黑色脱下来才会很好看。”
换成顾知憬愣住,反派居然会涩了,她不仅涩还很会撩,微微往下蹲,野迟暮再度撩开她的浴袍,以牙去咬她的胸口的布料,顾知憬的手指滑下去挡在她的唇上。
“不可以。”顾知憬轻声说着,重新把浴袍系上,遮住了方才展露的身体。
只是胸口的起伏还露出了一片白皙。
野迟暮站起来,最初顾知憬标记她的时候,顾知憬就是穿着浴袍送她去医院,放荡不羁,身上总有生人勿近的气势,比现在要冷漠,是块没法融化的冰山。
“我又没想对你怎么样,你那么紧张干嘛。”野迟暮站直了身体,她唇角微微湿润,挑眉有些恶劣地道:“我刚刚……是在逗你。”
“我……”
真的假的。
野迟暮的演技很真,“你动情了?”
顾知憬有点尴尬,她是怕两个人火山爆发,待会出去被看出来,没想到野迟暮是在逗她。
被反将军了。
下次她一定不留余地。
“我去洗澡了。”野迟暮准备走了,人没动,停了几秒,又折回来用力把她的腰间结扣用力往下扯。
好好的一个结被扯得松开。
报复欲真强。
野迟暮进到浴室,把门关严实了,眼底戏谑的笑散去,她捏着拳头在墙上砸了砸,该死的alpha,真笨真愚蠢,换成别的alpha怕是直接脱了她的衣服。
新手吧。
绝对新手。
顾知憬不行这几个字刻入她的骨头里。
乃至DNA里。
野迟暮出来的时候,顾知憬换好了衣服,裁剪得体的西装把她变得禁欲,长腿交叠着,身体后仰着滑动手机屏,眸底是淡淡的阴翳。
“谁发给你的。”野迟暮出声问她,她扎了条浴巾。
顾知憬没抬头,野迟暮站在靠里的位置和她有一段距离,顾知憬呼着气儿说:“高霏。”
“谁?”野迟暮不知道君华耀经纪人名字叫什么,顾知憬稍做解释,她又问:“她找你做什么?”
“跟你经纪人没谈拢,现在来找我谈。”顾知憬实话实说,高霏和君华耀自称是正派人士,开口闭口的话倒是很会暗示人,她身为商人都要说句阴险:跟君华耀混有饭吃,不跟君华耀混,一辈子捡破烂。
“她们给你什么条件。”野迟暮问。
顾知憬把高霏“不小心”转发给她的艺人图片略过,然后说:“她们打算把moonlight让给我。”
“这是什么?”
“上次中奖带你去吃饭对面那个大楼。”
“他买给你吗?”野迟暮问。
“他怎么可能花这个钱,说是让给我,他不参与竞争,那我就能赚不少,啧,刚刚她还说能把其他几家的底价告诉我,我稳赢。”顾知憬说,“以后我就进了商界,他再给我帮衬帮衬,我就能在商界站稳脚跟。”
“那你心动吗?”野迟暮问。
顾知憬把手机放下,稍微想了想。
从商人角度来说,对方让这么大利益,她不心动那是傻子。里面野迟暮声音缓缓的,说:“上次,他也诱惑了我,我要是跟他睡,做他的地下恋人,他会给我很多资源。”
顾知憬眉头皱紧,身上释放了几缕冷冽的信息素,她冷声,说:“那他是想死。”
野迟暮在里面换裙子,顾知憬不能去看她,干坐着无聊她又拿起手机翻了翻,翻到高霏的话,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声音从里面传出,野迟暮说:“你过来帮我弄拉链,弄不上。”
“好。”顾知憬放下手机。
她进时野迟暮已经把裙子穿在身上了,顾知憬能看到她的后背,拉链停在她的腰际,裙后是一大片的裸背设计,边缘是镂空的白色蕾丝。
野迟暮腰细,手落在腰后轻轻慢慢地勾起拉链的小压片。
指腹压着后面的细腰滑动,拉链只有中指长度,却怎么都拉不上去。
裙身微微包臀,她要是上去拉一拉,手指怕是会失去力道在别处乱用力。
顾知憬走过去,手指从腰下钻入,轻轻地,差那么点顾知憬感觉自己摸到了沟,她勾出拉链,的确扯不上去,低着头看,发现拉链卡住了旁边的布料。
“稍等。”
顾知憬把布料往下翻,到了腰以下,她小心翼翼地把布料扯出来,缓缓地拉上去,遮住了她的腰线。
“谢谢。”野迟暮说。
顾知憬感觉手指上有牛奶的余香。
黄昏进去,再出来天渐渐有些暗了。
其他几个房车里的女嘉宾都出来了,看到野迟暮眼睛都是微微亮。
野迟暮平时穿得都是小众款式,这会儿穿了件蓝色的鱼尾裙,大方优雅,她下台阶,大腿侧戴了白色镂空渔网圈,一条腿瞧着白皙漂亮,好像是用声音换了双腿的小美人鱼。
“挺好看。”余枝枝夸了句。
野迟暮胸口戴了那条“人鱼泪”项链,大克拉钻石垂在她胸口,小美人鱼盛装出席。
旁边还有个黑色骑士。
顾知憬对着她伸手,一身黑色的西装,今儿她穿得就不是平时严肃款式。
纯黑色的,她只在小腹处压了颗扣子,里面是低V的黑衫,肌肤在黑色中衬托的万分明亮。
能从她身上看到了点御姐的影子。
余枝枝同苏墨烟说笑,“顾知憬是特地换的吧。”
“感觉是的。”苏墨烟穿得白色旗袍,让她瞧着更温柔了,她眼角带了点笑,“顾知憬好像有点喜欢……就是爱面子。”
可不是爱面子么。
她说上一款西装弄湿了,其实一点都没有湿。
她就是重新反复挑选西装,给自己弄了套最性感的。
这样谁还敢说她穿黑色不好看?
各自换好了装朝着舞池走,导演把小喷泉都给运过来了。
秦光晖又抱了个盒子过来喊顾知憬,“鞋子!给野迟暮小姐的鞋子也到了。”
野迟暮脚下穿得是白色高跟。
秦光晖还是挺有眼力劲的,立马把盒子递给顾知憬。
旁边几个嘉宾看到了,免不得要起哄让顾知憬给野迟暮穿上。
“还是别了吧,我自己穿就行了。”野迟暮提着裙子,坐在椅子上准备弯腰,身体却被紧致的礼裙束缚了。
苏墨烟在旁边笑,“你啊,一看就是没经验。”
不弯腰高跟的卡扣都没法解。
顾知憬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她到了野迟暮跟前,扭头看宋影帝那货站在后面,“赶紧的,给你的小公主穿上。”
“小公主……”顾知憬轻笑,她走过去,的确是小公主,她半蹲着,扬起头说:“请小公主把脚给我。”
野迟暮很不好意思,怕自己的鞋底会踩到什么脏东西弄到她身上,脚往裙子里一直钻。
顾知憬手指勾了勾她裙摆,“嗯?”
野迟暮轻捏着裙身布料,她将裙子缓缓往上提,露出了脚脖子,顾知憬捏着鞋身把鞋子给她穿上。
omega粉白的脚踩进她的掌心,野迟暮提着劲儿,她感觉不到重量,轻盈的像是握住了一根羽毛。
野迟暮坐在椅子上看她,表情很平静,手抓着裙子,鞋子穿好了,可视线交汇着要生出温度。
旁边嘉宾打趣她的时候,她立马抬起头眼里带笑别开视线,褐色瞳孔亮亮闪闪,似碎了蓝色的星光。
小公主很开心啊。
她的笑有感染力,观众看了也觉得甜。
有1说1!童话照入现实啊,穿鞋子什么的,太戳我xp了,公主请你踩王子一脚,我好爱。
哎哟喂!想什么呢,这是公主和公主,某些“王子”还在房车里躲着不出来呢。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刚镜头闪过,我好像看到了肖恩七!就是云弄溪的经纪人,那眼神暗淡的简直嫉妒坏了。
我们小野就是公主!公主和公主在一起就是最棒的!
刚刚弹幕完全是在胡扯,肖恩七一直没下房车,她觉得这个时候下去被拍到会被骂,太危险了,可是又忍不住观察外面,她坐在车窗前推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
“外面弄的真热闹。”肖恩七语气发酸,再把车窗推开一点,看到野迟暮一身蓝色的礼裙,站在节目组搭的路灯布景之下,光彩夺目,小人鱼受万千宠爱。
肖恩七不太理解,为自己的艺人抱不平,“本来她现在享受的所有荣光应该有你一半,那天你们两个都在,你也受了伤,你现在的状态比她惨多了。”
云弄溪坐在床上,穿了件红色的裙子,状态比之前要好很多,她没看外面的一切,看了心里肯定会嫉妒不好受。
她抿着唇,低着头说:“都是受害者没有好与不好那一说。”
肖恩七很不乐意,她把车窗拉下来,“你怎么能这么想啊?本来就是你比较可怜,上个综艺也不是你抢的,是节目组要换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白青薇在引导舆论。娱乐圈换资源不是常有的事儿吗,你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别人想过你的好吗?”
肖恩七很愤怒,同一个节目,偏偏落差这么大。
外面吃烤肉,跳舞,她们缩在里面桌子上就一挂提子,这是什么待遇?
肖恩七简直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想想,娱乐圈竞争力一向这样,她们凭什么推锅?
两个人缩在车子里下不敢下,走也不敢走,肖恩七越想越觉得委屈,偏偏头,眼睛里掉了好几滴泪。云弄溪心里憋屈,她特想同肖恩七说,当初我拒绝了,你非要接,一直说娱乐圈竞争力如此,去哪儿都是你说的算。
肖恩七红着眼睛看她,“小溪,要不你去换个经纪人吧,我可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弄溪压根没说什么话,可能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她对这件事颇有微词,“好了肖姐,我们一起慢慢把难关度过去吧。这之后,我们尽量不要跟君华耀来往,野迟暮这边,我们也躲着点,我也不想大红大紫,慢慢混出点名堂就好,是吧。”
说完,并没有觉得轻松,像是一块石头压在胸口。
肖恩七冲着她笑了笑,“好。”
很快,外面响起了音乐声,星语星愿的嘉宾在跳舞,云弄溪呼着气儿,在这里待了一天她也闷坏了,身体很不舒服,像是缺氧了。
等到肖恩七去拿晚餐,她趁着没人在门口站了会儿,耳边听到了争吵声,高霏在和君华耀吵架,高霏愤怒地说:“你就为了云弄溪死赖在这儿,你看看你现在被骂成什么样儿了,云弄溪她有从车上下来过吗,她就是在利用你,让你背锅。下药的人死了,死无对证,现在问题全在你身上。抢综艺的是云弄溪又不是你,你是在给她背锅,你知道吗?”
云弄溪脚一顿,那边声音又传来了,君华耀声音沉稳,不容置疑,说:“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外面评价早晚会过去,她的状态要是不好起来,会一直痛苦。”
云弄溪没再往下听把门关上了,空气没吸多少,现在只觉得更缺氧了。
暴雨过后,她原本觉得晴朗的天空,此时阴沉灰蒙蒙的,她看得清又看不清,许多认知瞬间颠倒了。
顾知憬原本是个人渣,现在她还是吗?
君华耀原本对她有暧昧,现在还是为她好吗?
回到房车内,她坐到先前经纪人坐的位置上,轻轻推开了窗户的一角,顾知憬在邀请野迟暮跳舞。
她手里拿了一支玫瑰花,暗红色的,像是鲜红的血液干涸后变成的颜色,在粉色蔷薇圈里格外的刺目。
说不嫉妒自然是假的。
野迟暮真的好像是幸运儿,她那天的确没有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幸运儿”,可后面一直都被顾知憬护得很好,得到一个新综艺,身边还多了许多维护她的朋友。
影帝、影后、歌手、花旦。
云弄溪不得不去想,这些人是不是顾知憬挑选好送给野迟暮当资源的,回想她们节目组,一起录综艺的嘉宾们,现在恨不得把她提着丢出娱乐圈,她出这么大的事儿,没有一个人关心慰问她。
她成了这个世界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