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迟暮嗯了一声，她把卡拿过来揣在手里，顾知憬松口气，再伸出自己的手指，“有条件。”
“哦。”
顾知憬伸出三根手指。
野迟暮说：“不伤害自己。”
顾知憬收回一根手指。
野迟暮不懂另外两个是什么。
顾知憬说：“保护好自己。”
收回一根手指。
顾知憬说：“想着我。”
她再收回一根手指。
野迟暮脸颊一热，信息素差点冒了出来，她伸出一根小手指，顾知憬把自己的手指勾上去，“拉勾。”
野迟暮挑挑眉，和她手指勾手指，说：“钱不会要回去吧，”
顾知憬后背贴床头往后靠，袒露自己的身体，说：“要不要录个视频？这样你也放心些。”
野迟暮看看顾知憬的样子，拿被子包住她，“你真不要脸。”说着，她拿衣服给顾知憬穿上，其实顾知憬可以自己穿，只是她脱着脱着，脱习惯了，就想自己亲自动手，她在心里说：我会把这一天过去的。
顾知憬点头，笑道：“我是想着让你能有一点底气。”
顾知憬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那可以说，顾知憬根本、从来不欠她什么，偏偏她成了这个世界欠野迟暮最多的人。
野迟暮捏着卡片，顾知憬是心甘情愿欠着。
野迟暮看看顾知憬，顾知憬又睡着了，眼睛缓缓地闭上，视线再次陷入黑暗中，光对他关上关了门。
她摸摸顾知憬的头，起来穿衣服，出了门，她走远了给白青薇打了个电话，“薇薇姐，麻烦你帮个忙，你上午去试镜的地方看看演舞女的人是谁。”
“找这个做什么？”
野迟暮撒着慌，“我很想拿这个角色，想花点钱买通她，让她到时候好好配合我。”
白青薇现在在公司，她说：“那你下午过来，让小蝉送你。我去安排。”
这种事儿她以前也干过，“但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
“到时候让她配合我，装死，如果可以我想亲自跟她谈，说一说我的具体要求。还有，薇薇姐，能不能录视频啊。”
试镜都不准私自拍摄，导演不会让演员发出来，白青薇刚要提醒她没剧组点头，私自泄露要吃官司。
“没事，赔的起，有钱。”野迟暮手插在兜里。
“……”白青薇也不是什么好人，“随你。”
昨天听完野迟暮的话，白青薇内心波动很大，被影响到了，顾知憬没昏迷不醒，不会出什么问题，她有可能真的那天晚上去接柳漱。
只是……顾知憬摔倒了啊。
也许她命中注定要摔倒了呢？
白青薇带过很多艺人，也看过过多剧本，很多导演喜欢玩时间理论那一套，但那只是说说，是剧本，不可能真的有什么循环，时间重来。
人生有很多选择，也许走到现在才是真实的，才是该走的路。
白青薇不愿意深入去想，她还是觉得野迟暮压力太大想多了，顾知憬摔倒对她打击太大，她过于较真，一直重复去想这个事，想出问题了。
这般想着，白青薇挂了电话，先去联系心理医生，看看能不能预约上。准备再去托关系找一找那个代演舞女的人，托关系不放心，她还是回办公室让信得过的助理去办。
柳漱办公室跟她办公室联通的，她进去就看到柳漱坐在红沙发上玩游戏，昨天阴阳怪气之后，俩人一句话都没说。
她仔细看柳漱的耳朵。
柳漱戴着两颗白色的珍珠耳环，并不是粉色的。
柳漱抬眸看她，没同她说话，错过她，侧着身体继续打游戏。柳漱不会生气，她表达不开心的办法就是不说话。
柳漱耳朵生得好看，捏一下软软的，戴珍珠显得小巧撩人，总想用手指去捏。
野迟暮的话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白青薇想，要是她接到了柳漱，柳漱的耳环落在她车上后面会发生什么，捡到耳环又会怎么样。
白青薇想自己会怎么做。
大概会买一对新的给她？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但是，柳漱耳环没有丢，她自然也没必要去买耳环给她，甚至说，耳环没丢，俩人还阴阳怪气的斗嘴了。
白青薇啧了声儿，恼火了，被野迟暮整得她要怀疑这个世界了。
白青薇强迫自己不去那么分裂的想，只把野迟暮的话当成一种可能性，当成某种缘分，而她们可能就注定了没有那个缘分。
白青薇派助理去联系，有钱人家什么都愿意干，别说在舞台上帮忙搭戏，只要钱到位，直接演死尸，故意针对哪个艺人都可以。
白青薇把微信推给野迟暮，让她自己去说。
野迟暮给对方发信息：我要你演躺在血泊中，口吐鲜血一副被我捅死的样子。
对方：好嘞！
野迟暮：还要你演到所有人都信服，让导演都以为你真的被我捅死了，救护车来了，你也不能醒。
对方有点慌了，这话怎么这么可怕，怎么像是野迟暮要她的命一样：这个……
野迟暮：演得好价格随便你开。
对方：那我什么时候醒。
野迟暮：你可以开价了。
那边处在输入中一直没回。
野迟暮：一千万够了吗？
对方瞬间把“一百万”删除：好！只要不是真的让我死，出什么事后果你承担。
野迟暮没走多远，她顺着电梯去了江无霜的门诊，她敲敲门，江无霜刚进诊室，正在给病人看病，看到她，再看看病人。
“你忙。”野迟暮说。
江无霜说：“好。”
看诊花了十多分钟，江无霜忙完给手消毒，看着她问：“什么事？”
“我想让你帮我下一个死亡通知书。”
这个世界催着她shā • rén，那她“杀”一个看看，看看这个世界还能不能抹去记忆。
那就玩一场，欺骗世界的戏吧。
看看这个世界会不会被她戏弄。
她的确杀了一个人。
死亡通知书下了，这个人死了。
但是，这个人又没死。
那么世界会怎么样呢？
维持这个世界秩序的“人”又会怎么样？
顾知憬肯定能醒了吧，
清晨的光落下来，野迟暮伸出手指去接，看到光落在指腹上，她戏谑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可能比夏欢颜还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