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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帘布遮挡住大半阳光,习惯午睡的群体已然瘫倒一片。
走廊里跑跳打闹的人都暂时休战,轻鼾和呼吸声交织,和谐得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安静宁定。
钟浅夕双臂环抱着只糯米团抱枕,侧枕睡得酣甜。
七点二十开始早自习,车程一个钟头,她平素五点五十起床,补觉就靠着中午着四十分钟。
她又梦见广袤无垠的雪原,云碎成棉絮,翻涌着温柔的橙橘色。
护目镜外的世界无比清明,风擦着耳畔凛凛呼啸。
滑板越过高坡,稳稳的落地,继续疾驰前行,坡度放缓的弯道两侧护栏外种了冷杉与雪松,枝干覆雪,难掩青绿。
又是小时候瑞士滑雪的场景啊,钟浅夕习以为常,她连续很多年梦到过这个场景,因为次数太多了,连醒来后的怅然若失感都跟着习惯了。
小女孩技巧不够,没能在快到终点尽头时控住速度,闭着眼睛想去撞围垫,但被抱住了,滑雪服厚重,其实什么都感觉不到,可缓冲后的气息那么熟悉,音色那么温柔,无疑是她的陆哥哥。
“好了蕴蕴,完成啦,睁眼。”
她听话的瞪大眼睛,在陆离铮的怀抱里欣喜若狂,“我滑下来了哎!我成功了呢!”
“嗯。”陆离铮扶着她站稳,鼓励道,“成功啦。”
阳光把雪面打得莹白,她忽然看见陆离铮的面容开始变化,护具遮挡住了大部分。
可眼型在渐渐拉长,双眼皮褶皱越发狭窄,那双点漆黑眸里褪却温柔笑意,渡上层冷漠疏离,下颌开始瘦削,连着身型身高都在不断的阔宽抽长。
她怔然对视,从陆离铮的瞳孔里看见她自己,不是梦里年幼时的婴儿肥的小女孩模样,赫然是自己现在的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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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铮回来时脚步放得极轻,没有吵到任何人。寻旎看见他回来,正准备伸手拍醒后坐的钟浅夕,就见陆离铮摇头,食指抵着薄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好作罢。
他刮着钟浅夕的书桌一角半倚,垂眸端详少女睡颜。
开始睡得很安稳,呼吸匀称,素净的小脸半埋在毛绒抱枕里,藕白手臂环抱,黑发柔顺,看着触感就不错,手指纤细,骨肉均亭,指节不甚明显,指甲圆润又饱满。
乖得惊人,和初次见她时候很不一样。
陆离铮眼皮痉挛,暗自唾弃自己的关注是否有些过分,又下意识继续看了过去。
圆润白皙的耳垂间有块和其他地方不同的颜色,他蹙眉凝视半晌,又摸出手机百度了下,才确定这是透明耳堵,用来防止耳洞长死的那种。
粉发大波浪面不改色看他捶人与黑长直校服一丝不苟面若春风。
钟浅夕在两种人设里来回变换自如,还真是很有趣的女孩子呢。
陆离铮饶有兴趣的等她睡醒,可女孩子似是做了噩梦,小脸扭曲,眉头也跟着打起褶来,口里发出几声梦呓,辨不清说得是什么。
就在他犹豫是不是要把人叫起来的时候,铃声骤然炸起,钟浅夕先一步睁开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微颤,少女睡眼惺忪地望着他,目光有点儿呆,显然还没有脱离状态。
陆离铮低笑,打趣道,“你醒了啊小迷糊?”
冷杉的气息和着淡淡的烟草味萦在周身,梦中人和眼前人是同一个人,难分清内外。
“唔。”钟浅夕轻哼,出离得乖巧,昂头奶音答,“我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