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生气?”邬宁竟拿了一柄铜镜放在他面前:“那你为何皱着眉?”
慕徐行瞥见铜镜里自己略显模糊的面孔,还真是,不太友善:“……陛下为何这么晚才来?”
他问完,邬宁便笑了:“我倒是想早些来陪你用晚膳,可沈应,你也瞧见了,我若不哄好他,他怎么可能轻易让我脱身呢。”
慕徐行并不想知道邬宁是如何哄好沈应:“帮我……拿一下布巾。”
“嗯!”邬宁此刻半点不像久居高位的帝王,反而像是一个无比乖顺的小丫鬟,把铜镜搁到一旁,双手捧着布巾,笑眯眯的递过来。
你就是这样哄好沈应的吗。
一种莫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慕徐行克制着自己不要再皱眉,可起身的动作却又急又快,引得水花四溅,邬宁下意识的扭身闪躲,还是没能避开,散落发丝湿漉漉的黏在雪白纤细的脖颈上,单薄的纱裙稍稍遇水便晕开大片,看上去狼狈而又清丽娇柔:“欸——你故意的!”
慕徐行的确故意往邬宁身上撩水了,但他不能承认:“是陛下离得太近。”
邬宁攥着袖口蹭了蹭脸上的水珠,一抬头,见慕徐行已经穿好了绸裤,正若无其事的用布巾擦拭肩背,不由轻笑出声:“你叫我给你递东西,又怪我离得太近,什么道理呀。”
“我没有怪陛下。”
“怎么我说一句,你就要回我一句呢?”
“那我不说了。”
邬宁从背后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好了,别生我气嘛,我也不想这样的。”
邬宁的嗓音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娇嫩,低声说话时甚至有一点威严的喑哑,可撒起娇来,却仿佛熟透的柿子,剥开一层坚韧的外皮,里面会露出柔软多汁又酸甜的沙瓤。
慕徐行莫名有些头晕目眩,全然不经思考的问了一句:“你爱我吗?”
邬宁也全然不犹豫的回答:“当然。”
慕徐行按住邬宁扣在他腰间的一双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置身于危险的悬崖边:“爱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这一次,邬宁没有回答。
她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几乎咬到慕徐行心里,又痒,又有一点痛。
慕徐行眸光一沉,掰开了邬宁的手。
转过身,只见邬宁睁圆双目定定望着他,和他记忆里,望向慕迟的眼神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