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了,可心底仍旧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你笑啦,那就是不生气了吧。”邬宁手肘撑着案几,往前凑了凑,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动着:“你就不该跟那个不知变通,死板板的倔驴的生气,犯不上。”
邬宁嘴上训斥季思礼,却难以掩饰维护之意,好像季思礼天生性子坏,她理所应当的要迁就。
这便是慕徐行厌恶季思礼的根源,哪怕季思礼是个难得能办实事的人,邬宁也从未宠幸过他。
“我没生气。”
“可我瞧你脸色怎么不太好呢?”
“这阵子总做些稀奇古怪的梦,睡不安稳。”
邬宁挺爱吃脆脆甜甜的冬枣,又抓了两颗在手里:“那倒是叫陈太医开几服药呀。”
情意能伪装一时,却不能伪装一世。
慕徐行宁可自己糊涂一点,偏他如今没那么容易被哄骗。只得低下头,咳了两声:“是药三分毒。”
“也对。”几颗冬枣让邬宁吃了个半饱,没什么胃口再用晚膳,便站起身道:“我先去沐浴,方才去了趟演武场,弄一身灰。”
邬宁沐浴总要很多人在旁边伺候,以荷露如今的地位倒是不必上前,只将丹琴叫到院里,嘱咐她花草摆放的讲究。
丹琴一头雾水:“这样可是犯了什么忌讳?”
荷露温柔的笑笑:“未曾犯忌讳,只是陛下不喜,你千万别以为陛下不在意这些枝梢末节,她可是在先帝肩上长大的,什么精妙绝伦的事物没瞧过,是不是糊弄一眼便知。”
丹琴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是我疏忽了,还是荷露姐姐心思细。”
“怎么不见徐山?”
“他呀。”丹琴一嘟嘴,说:“这几日正与常君闹别扭呢,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晓得。”
荷露了然,不再多言:“回头把这些花摆到后面去,前边只留几盆木槿和千日红就好了。”
“欸!我这就去招呼丹画他们。”
荷露看她精神抖擞,好像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由弯起嘴角。一转身,见慕徐行站在殿门外,忙施礼道:“常君。”
慕徐行道:“陛下今日为何去演武场?”
这并非要刻意隐瞒的秘密,荷露自然如实回答。
慕徐行听后沉默了一会:“看样子征伐北漠是势在必行了。”
“经此一役换得能故乡长久安宁,常君该高兴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