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宁陷入一团乱麻中,下意识抓紧了慕徐行的手,仿佛捕捉到了解开那团乱麻的源头,她呢喃着问:“那你,还打算回去吗?”
慕徐行不答反问:“陛下愿意我回去吗?”而后又不等邬宁答他,轻叹了口气说:“我知道陛下心心念念全是慕迟,可我其实并不能保证,我回去了慕迟就真的能回来,时至今日,一切都成未知,也许哪一日,我睡一觉醒来便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什么“打算”,什么“愿意”,在“未知”面前皆是空谈。
邬宁一时如鲠在喉,发不出丝毫声音。
慕徐行却像是放下了沉重的负担,声气里多了些许温柔的笑意:“总之我就是这样了,日后相处,劳烦陛下多容忍。”
邬宁还稀里糊涂:“容忍什么?”
慕徐行道:“容忍我爱你。”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但“我爱你”这三个字实在悦耳,这最不值钱的“爱”老是叫邬宁心里一颤一颤的,半边身子都酥麻了,真不怨慕徐行总执着于讨要“你爱我吗”的答案。
邬宁好想让他再多说几次,可困意如势不可挡的洪水般般席卷而来,脑子混沌了,眼睛也快要睁不开。
“睡吧……”
轻轻柔柔的两个字,像大赦天下的恩旨,邬宁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时天色已然蒙蒙亮,营帐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正是值夜的禁军在轮岗。
邬宁缓了缓神,折身坐起,目光在营帐内环绕一周,连个人影也没瞧见,若非营帐里的种种布置不符合她的身份,她几乎要以为昨晚发生的事是一场梦。
“荷露。”
荷露闻声,领着几个宫婢撩开帐帘走进来:“陛下。”
邬宁视线落到站在后方的丹琴身上,皱着眉问:“你们常君呢?”
丹琴眉开眼笑道:“常君天不亮就起身了,这会正在膳房,说是要亲手为陛下预备早膳。”
亲手做早膳……
邬宁心情略有些复杂,简单梳洗后便去了营中膳房。
此刻还不到早膳的时辰,厨娘们都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根本没有察觉邬宁的到来,一句接这一句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