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做的?”邬宁端出食盒里的馄饨和蛋饼,明知故问。
“嗯,尝尝看。”慕徐行一边垂眸煮茶,一边轻声说道:“你口淡,我没敢多放盐。”
“……我竟不晓得你还有这份手艺。”
“整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然没机会展示。”
邬宁连皮带馅的咬了一口馄饨,味道超乎想象的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跟精挑细选、千锤百炼的御厨还是没法比。
“怎么样?”慕徐行这时才抬起头,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她看。
“你原来是做厨子的吧?”
邬宁若有心哄人,都用不上两句话。
慕徐行笑笑:“说起来也算做过厨子,小时候借住在亲戚家,总吃不饱饭,只好放学后去饭馆打零工,因为年纪小,老板怕被人知道他雇佣童工,所以让我在厨房里帮着刷碗洗菜,日子久了,耳濡目染,便学会许多。”
这是慕徐行第一次提起他的“从前”,寄人篱下,吃不饱饭的“从前”。
邬宁想起他怕黑,想起他睡觉时常蜷缩起身体,胸口忽然有些酸胀,不由埋头喝了一大口馄饨汤:“那……守着饭馆,应当没有再挨过饿吧?”
“嗯,没有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是真正历经千帆后的云淡风轻。邬宁虽从未吃过苦,但也能想象到慕徐行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可光是想象还不够:“能不能,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慕徐行倒了一碗热茶,迟疑片刻道:“没什么好讲的,有些事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何况若真讲起来……跟故意要博人同情似的。”
他最后那句话说的有点玩笑意思,然而邬宁听了很不是滋味,又不晓得该怎么搭腔,难得一筹莫展,连吃了三颗馄饨才想起来慕徐行也还没吃早膳,慢了好几个半拍的向慕徐行发出邀请:“你一起吃。”
慕徐行摇摇头:“不急,等你吃不下了我再吃。”
谁都没有忘记昨晚的事,可谁都没提及,以至于两个人分明和好了,却总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与尴尬。
邬宁就着馄饨汤吃了两张蛋饼,在心中暗想,这样最好,不再深究孰是孰非,稀里糊涂的翻过这一篇,等过些时日,便又能恢复往昔了。
邬宁其实也很愿意和慕徐行常常在一处。
可邬宁万万没想到,从前的慕徐行已经“死”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钮祜禄·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