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冷血,也没那么古板教条。你若想要这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会逼你堕胎!”
“不信!”漆漆睁大了眼睛,可是仍旧忍不住眼泪哗哗流下来。
肖折釉在漆漆身边坐下,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红着眼睛说:“别怕。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姐都在你身边。如果你受了委屈告诉姐,不管是强的软的或是使计谋,姐都能想方设法帮你把那个男人抓回来。不管你是要他的命,还是要他陪你一辈子。如果你想独自养大这个孩子,那姐陪你一起养。你的孩子,就是姐的孩子。”
“姐……”漆漆趴在肖折釉怀里嚎啕大哭。
她一边大哭一边扯着嗓子喊:“我错了,我不应该自己瞎猜你,再也不说你不好了……我tā • mā • de就应该早点告诉你。我要应付不过来了,怀个孩子好麻烦,整天心惊胆战的……”
肖折釉轻轻拍着漆漆,任由漆漆把这一阵子的委屈和害怕一股脑哭出来。漆漆哭了很久,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这几个月被这个孩子折腾的烦恼。
待到漆漆的哭声稍稍弱了些,肖折釉问:“那你告诉姐,你怀了身孕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难道被肖折釉猜到了?漆漆心中一惊,她不愿意承认,可肖折釉偏偏又没说出他的名字,竟是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漆漆咬了下嘴唇,在肖折釉怀里坚定地摇头。
那不过是镜花水月的一段欢情,他既无情她便休,从此山高水远,两不相纠。而这个孩子,既是她决定生下来,她便自己养这个孩子,与他无关。她才不做那等用孩子绑束男人的女人。
“好,姐知道了……”肖折釉擦去漆漆眼角的泪。
肖折釉明白漆漆既然选择独自生下这个孩子,将来的路恐不好走,就算是流言都能将她伤得遍体鳞伤。不过没关系,既然是漆漆的选择,那肖折釉就陪着她一起面对,护着她和她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绿果儿将郎中请了过来。肖折釉急忙让郎中给漆漆把了脉,细细询问了漆漆的胎象。得知一切正常时,肖折釉松了口气。郎中写了两副安胎的方子,肖折釉急忙让丫鬟去抓药煎药。她一直留在漆漆这里陪着她,直到看着漆漆喝了安胎药开始犯困,肖折釉才让她好好休息,出了屋。
陶陶一直等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焦急地走。他心里急得很,又不敢进屋去询问。当他看见肖折釉从屋里出来,陶陶急忙迎上去。
“姐,二姐她怎么样了?”陶陶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焦急和关切。
“喝了安胎药刚歇下。”
陶陶变了脸色,“竟是真的?应、应该去在被定王抓到那个月发生的事情吧……”
陶陶问的小心翼翼,夜色也掩不住他脸色的苍白。对于漆漆被定王派来的人抓走的事情,陶陶心里一直都很愧疚。这件事情在陶陶心里凝成了一个嘎达,让他完全无法原谅自己。
“是。”肖折釉点头。
陶陶眼中流出几许痛苦,他将心里汹涌的悔意压下去,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姐,二姐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我担心她只是一时不忍心才决定生下来这个孩子,可是以后怎么办?以后她每次看见这个孩子会不会有不好的回忆?”
肖折釉知道陶陶想岔了,她说:“陶陶,你不了解你二姐。若她不喜欢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为那个人生孩子。”
她顿了一下,又轻飘飘补了一句:“这世上也没几个女人愿意为不喜欢的人生儿育女……”
“姐,你什么意思?你知道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谁?”陶陶惊讶地问。
肖折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明明是只要略微一想就能想明白的事儿。漆漆心里曾喜欢的人是谁?又是谁能在定王手下救下漆漆,再派精兵将她送过来?
陶陶慢慢冷静下来,心思飞转,似想明白了许多。
肖折釉看着他,说:“还有你,关心你二姐是好的。但是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别做事太不顾虑如诗的感受。”
“我知道的,也是如诗让我过来问的。她不方便出来,派人过来问了几次二姐的情况。”
肖折釉点点头,“去吧。”
陶陶转身,刚迈出去一步,又回过头来。他望了一眼漆漆的房间。他收回视线,对肖折釉郑重地说:“姐,你帮我告诉二姐,这孩子我帮她养。”
“好。”肖折釉重重点头。
看着陶陶走远的背影,肖折釉发现不知不觉中陶陶竟长高了那么多,如今也成了有担当的挺拔模样。
肖折釉往自己的院子走,她刚出了漆漆的院子,迎面遇见沈不覆。沈不覆胳膊上搭了一件棉衣。肖折釉沉闷的心里却轻快了些,疾步朝他走去。
“怎么过来了?”她问。
“天冷。”沈不覆将棉衣展开,披在肖折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