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玛利亚重复了这个词,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然后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事没事,是我昨晚醒来的时候发现你坐床边睡着了,就干脆把你拉了上来,毕竟这里晚上也挺冷的,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是你把我拉上去的?”维克托不敢置信的打量了一下玛利亚。
一细胳膊细腿的绝症小丫头拉得动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她莫不是在诓他?而且他就是睡得再死,被人拉着移动也不会没感觉的……吧?
但鉴于维克托也没有“睡着以后被人拖上床”的经验,所以他心里也犯了嘀咕。
难道自己真睡得那么死?
不过维克托自觉醒来以后神清气爽的,似乎完全没被昨晚的惊吓影响睡眠质量,可能他确实睡得很沉吧。
维克托抓了把头发,有点犹豫的问道:“我是男的,你就这么把我拉上床盖同一床被子,是不是不太好?”
原本他的男女大防意识并不明显,可在昨天看到艾文对玛利亚的微妙态度后,维克托又不自觉敏感起来,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好。
“小姑娘”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开始打理自己,为了方便行动,她将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一根粗粗的麻花辫,却完全不显土气,只更添了几分娟秀。
屋里架子上的铜盆不知何时已经盛满了清水,还有青盐和柳枝条,看起来很原始。
Ps:无论是毛巾还是青盐、柳枝条都只有一人份,显然是给“新娘”们的服务,而送嫁人的一切就得自己搞定。
维克托发现这点后,就琢磨着待会去外面找清水擦擦脸,再多灌两杯水就当漱口了,也不知道死亡空间的进入规律是什么,如果他还能活到下一场的话,就要坚持自带洗面奶和牙膏牙刷了。
天知道为什么本体上的青春痘,居然还特么带到了义体上啊……不用洗面奶的话,还不知道情况会不会变严重呢。
年仅15岁却已经不得不开始关注各类男士护肤品,并将大部分零花砸到上面的维克托少年可愁了。
然后他就发现玛利亚居然自己从包里摸出装着洗漱用品的透明塑料小包,里面有牙刷牙膏以及毛巾,甚至还有几袋洗发露。
超级齐全。
玛利亚摸出一个大号的杯子,从脸盆里盛了清水漱了口,又盛了清水拍了几下脸擦干净,就对维克托招招手:“威廉,我好了,水也没弄脏,你来洗呗。”
维克托吃惊的问道:“你怎么还带这些在身上?”
玛利亚就慢悠悠的回道:“我是留学生,在发现得病后就不想在读书了,之前正准备回老家呢,谁知才办好行李托运,正准备登机呢,就掉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
既然准备开始一段跨国行程,身上有带洗漱用品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理由充分无法反驳。
维克托道了声谢,玛利亚又递过来个小盒子,打开一看,喝,居然是小狗形状的精油皂。
玛利亚小姐温和的说道:“这是洗脸皂,你长了痘痘不是吗?用这个会比较好。”
少年顿时觉得这姑娘简直太体贴了,他再次感激道:“谢谢你,玛利亚。”
然后等脸洗完时,内间已经没有了人,维克托心里一紧,连忙跑到外面,就看到玛利亚蹲在断手边上打量着。
她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恐惧,眼里带着好奇,看到维克托过来,就抬头招招手。
“威廉,这只手是怎么回事?”
维克托顿了顿,就说道:“我昨晚遇袭了,是一个女鬼。”
他拉着玛利亚坐到旁边的榻上,说了昨晚的事情,却下意识的没有说御守的事,只说那个女鬼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攻击,就从窗户遁逃了出去。
少女听了也不怕,去摸了摸窗户上的毛毯,回头夸他:“你做的不错啊,还知道把窗户遮起来,我爷爷(阿纳托利)和我说过,在古时候,人们特别讲究夜晚关好门窗,防止邪祟入侵屋宅呢。”
“尤其是屋子外面那些槐树,在东方有阴树之称,是招鬼的,所以讲究点的人家都不会把房子建在槐树边上,更何况周围不止是一棵槐树,而是一片槐树林,就算有一群鬼住在里面也不奇怪。”
维克托咽了下口水:“是、是这样吗?”
玛利亚很严肃的点头:“你看这里白天的气温接近20度,晚上的夜风却很冷对不对?我听家里的老人(还是阿纳托利)说过,这是阴风,带鬼气,所以透骨寒凉。”
维克托简直汗毛倒立,只觉周围的房屋已是阴气森森,比现实世界里的任何鬼屋都可怕了。
玛利亚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多惊悚,还能有理有据的分析起来。
“我看这只断手虽然现在被冻住,而且有过被电击的痕迹,但被冻住前应该被水泡过。”
维克托不着痕迹的摸了下心口:“那个、你是怎么看出这个被水泡过呢?”
玛利亚指指断手:“观察一下就知道了,皮肤发皱,这不就是被泡过的迹象吗?应该泡得挺久的了,还有点巨人观,这是死人的手吧,看来你运气不错,我听爷爷说水鬼大多很凶,而且会被困在死去的地方不能轮回,所以他们会拉过路的人做替死鬼,替自己困在那里,然后才能往生。”
思及昨晚,突然发现自己差点做了替死鬼的维克托:“……”
这么恐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