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利是个对自身状态无比敏感的人,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提前两天将子女都叫到长谷津,尤拉奇卡身为勇利编外的‘儿砸’,也带着奥塔别克跑了过来。
勇利爬起来和宽子妈妈、利也爸爸、真利一起整出一桌好吃的,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顿团圆饭。
然后勇利找了机会和自家小孩谈了话。
勇利在晨起浇花时对安娜说:“我对你很放心,所以我把照顾维克托爹地,还有弟弟妹妹的责任交给你,可以吗?”
安娜含泪点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
“有时候你会觉得孤独,因为这世上很难有人对另一个人的内心感同身受,发自内心的互相理解是很难的,但你要明白,心灵是一条河流,最终会交汇到同一个地方,你要寻找到自己与外界连接的桥梁,好在你喜欢做游戏,这很好,以后不知道如何倾诉的话,就把想说的话放在游戏里吧。”
安娜搂着勇利哭了一场。
勇利无奈的拍着大女儿的背,要说全家最爱撒娇的孩子,其实还数安娜,因为有那么几年她是全家唯一的孩子,雅科夫和莉莉娅在世的时候最疼她,勇利和维克托那时候也把全副心思都放她身上。
好在这孩子到底还是成长为了如此可靠美好的模样,勇利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骄傲。
在午后全家人午睡时,勇利拉着阿护到走廊上盘腿坐着,给阿护一盘草莓大福,让儿子抱着吃。
他说:“好好照顾爹地和你的姐妹,做一个有担当、能背负起家的男人。”
阿护沉默着给勇利倒了杯茶,认真的点头。
嗯,其实阿护才是勇利最放心的那个孩子,他的力量最强,心思最透彻,所以也是心灵最强大的那个。
勇利摸了摸阿护的头,阿护顺从的低头,几滴眼泪落在地板上,被这小子自己拿袖子擦了。
只有一米七八的勇利叹了口气,心想儿子一米八八、大女儿一米八三,小女儿一米八二,维克托一米八五,他身为全家最低海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有被抱的份了,真无奈啊。
在泡完温泉后,勇利跑出去飞了一阵,唯一一个继承了隐形能力的玲茜会意的跟上,父女俩在海边落下。
“决定了要进入那个世界了?”
“是的,父亲,这是一个特殊人群和社会融合的时代,我想加入时代的浪潮中,成为和你一样的,能够影响世界的人。”
“你总是很有主意,但无论你要做什么,都要注意保护自己,还有,答应我,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撑着,必要的时候向家人求助,还有,既然你要走这条路,保护家人的工作也交给你,好吗?”
“好。”
大龙蛟用头顶了顶小毕方的头,小毕方眼中出现眼泪,却在流下的那一刻就被自身的高温蒸发。
至于尤拉奇卡和奥塔别克,勇利则直接揉了揉他们两个的头发,让两个小孩(在他眼里这俩永远是小孩辈分)好好过,开开心心的携手余生即可。
尤拉奇卡好像也快哭了,这让勇利觉得自己是不是成了催泪|弹精。
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嘛,他从空间里捡了这么多年的命已经算不错了,君不见连俞医生也在雅科夫去世不到两年后走了,可见这世上没什么是永恒的。
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勇利恰好也完成了他对黎曼猜想的最后一场计算,他觉得这就是以自己的水平能找到的最好的答案了,至于这个答案是否准确,就交给其他人去验吧,即使最后被证明是错误的,那也代表他替后来人试了错。
他合上书本,呼了口气。
“这样忙忙碌碌,有被他人好好爱着,也有好好爱着他人的一生真好啊。”
他靠在床头开始犯困,维克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勇利,我把哮喘特效药的化学式算出来了,列夫说我的研究应该很成功,通过临床检验后,就可以开始投入……勇利?”
勇利对维克托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伸出手。
“抱。”
维克托顿了顿,立刻将文件夹随意一扔,上前将勇利抱住。
伴侣稳定的心跳声传入耳中,勇利轻轻说道:“奇怪,明明我的一生算得上是辉煌了,为什么到最后,我最渴望的还是维克托的怀抱呢?我果然太爱你了。”
维克托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哽咽起来。
“是啊,你最爱的就是我了。”
勇利的声音越来越轻:“你得等我啊。”
“好,我等你。”
勇利的离去几乎带走了维克托全部的快乐,他们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爱上了对方,互相依偎、依靠着走过这么多年,其中一人离去,对另一人来说不吝于撕裂灵魂。
无论那本勇利留下的数学笔记里的算式在数学界引起多大的轰动,维克托的哮喘特效药让多少人为之敬佩,他都没有力气再搭理那些事情了。
直到几年后,玲茜和阿护也成了二十来岁的大人,三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人生和工作,宽子、利也、艾米也相继离开人世,某一天,维克托带着一个勇利留下的、仅有一根指针还完好怀表出门了一趟,等回来后,最后一根指针断了,维克托的身体也垮了下去。
直到他60岁的春日,维克托在库玛的搀扶下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维克托回过头,看到勇利拿着怀表站在他身后。
“呀嘞呀嘞,维恰老了以后居然也这么帅气呢。”
以往只是通过怀表穿越空间,此时还是第一次通过怀表穿越时间线的勇利走到维克托面前,蹲下,双手按着维克托的膝盖,露出维克托熟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