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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邑公主兴高采烈的跑上阁楼最高处,看向那正与大儒祁载谈话的中年人。
这人身穿明黄色华贵长袍,脸上不怒自威,一看便是位高权重之人。
昌邑公主迈着小步子跑进来,看向上首的中年人,“父皇,我新写了首诗,你看看怎么样?”
对于这个最小的女儿,元吉帝明显很是宠爱,停下与祁载的对话,“哦?容儿会写诗了?让父皇和祁师看看。”
“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元吉帝看完后,脸上的玩笑之色消失,看向祁载,等待他的评价。
虽然他在宫中被称为圣人,但这种文学上的东西,还是得专业的儒士来评判。
祁载通读一遍,抚须而笑,“好诗,虽然与一般诗词韵律不同,但却是难得的好诗,只是其中狂意,不知昌邑公主是如何想到的?”
本来还想问,这诗为何不全,怎的只有写景,没有抒情,按照一般诗词格式,这明显不全。
只是看元吉帝一脸笑容,加之昌邑公主的受宠,祁载便没有再问。
昌邑公主脸色微垮,随即说道,“方才酒太好喝了,人家不禁多喝了几杯,就写出来了。”
祁载满心不信,但看昌邑公主的样子,也知道多半是问不出来的,便抬头向元吉帝作揖,“陛下教女有成,实乃国之幸事。”
元吉帝哈哈大笑。
只是在几人在阁楼五楼开心的时候,庭院中的气氛似乎发生了变化。
诸多士子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只因现在有资格说话的,都是三品以上大员。
“北地无雪,粮食本就稀有,如今百姓为谋生路,最北的宁古之地,已出现百姓南迁,如此下去,流民即将四起,请陛下明察。”
一个身穿紫红色三品大员衣袍的官员,站在座位上,向阁楼中的人大声说道。
在此人开口后,所有还在埋头写诗的士子悚然一惊,皇帝今日竟也来了?
元吉帝看向一旁的王秉,王秉在窗口瞧了一眼,“陛下,又是奇儒那帮子人。”
元吉帝听完,面光阴沉,一言不发,但却死死的盯着窗口。
身为皇帝,他想的要多得多。
儒家的修行体系有些复杂,读书、做事、名望、官位、乃至作出文章这种,都是可以增长修为或者提升修炼速度的。
但对大部分人来说,名望,其实是最好得到的。
儒门正奇两道,正道讲究正五德,以德养名,是其根本。
而又有奇道者,以名养德,名望愈高,修为进境更快。
这便是所谓的以死劝谏的诤臣,奇儒修行更快,除了诤臣之外,还有别的,只是在此不必多说。
元吉帝明白这些人的目的了。
北地无雪,他又岂能不知,但怎么也没想到。
这群人会在今日,当着天下士子的面,让他难堪。
以他这个皇帝的威严,成就底下这帮所谓诤臣之名。
果然,在第一人说完后。
很快便有了第二个。
“天地自有仁德之心,然天不降雪,是为人祸,陛下沉迷俗戏而忘国,北地无雪,此乃天罚!”
元吉帝目光露出阴冷,他似乎…很久没shā • rén了。
“天运相连,大晋国祚绵延,然京都失德,天自罚于北地。”
接二连三的人起身,用各种不同的论据,将北地无雪的罪责,归咎到元吉帝身上,元吉帝的面孔越来越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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