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白绫稚并没有强迫他:“不想报仇没关系,现在我手里关于云家的把柄,倒是又多了一些。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三日后给我答复,可好?”
男人缓慢的站起来,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点头,就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显然,他什么都不想做。
他只想离这些纷争远远地。
白绫稚揉了揉太阳穴,刚要叫人,苏楮墨就端着热汤从门外走进来:“天都快亮了。”
他嗓音带着些哑。
白绫稚戏谑的望他:“怎么,担心他和我共处一室,会发生点什么?”
苏楮墨一想起上次的误会,满脸窘迫:“我……我是信任你的。”
他坐下来:“迟未说,关于冥华的事情,或许可以和我的事放在一起查。”
见白绫稚挑眉,他再次开口。
“我是被强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冥华也是。是不是说明,他的药,我也能吃?”
他直直的望向苏楮墨:“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性,我们两人的事,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白绫稚的迟疑了半晌:“可我探查你的脉象,没有半点异常。”
苏楮墨却有理有据。
“我毕竟是王爷,倘若他们还想活命,那自然在我身上用的东西,要比冥华更精细许多。更何况,那个时候在他们看来,冥华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绫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头:“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你如果愿意冒险,我可以让你吃。但后果谁也说不准,有可能,我也救不了你。”
苏楮墨呼吸一滞。
他知道白绫稚没在开玩笑,所以才更谨慎。
白绫稚想了许久,最终才开口:“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怀疑,要么,是你撞破了我们白家临死前的事,要么,是你撞破了关于冥华的事。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两种可能性。”
“下毒手的的确是云家,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可能给冥华下毒的也是云家。因为他说,是云家把他拉着扔出去的。”
苏楮墨的眼眸轻轻眯起来。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前些日子,不是告诉你,我恢复的所有记忆,人都是没有脸的吗?我仔细回忆过了,然后画了出来。”
他从袖子掏出一卷纸。
这些画还细致的上了颜色,生怕白绫稚识别不出似的。
“这个,是我画的我自己。但是我仔仔细细找过了,衣柜里从未有过这样的衣裳。我甚至还问了迟未,迟未也说没见过。”
说着,他将几幅画直接在桌上摊开:“你看,这个位置是你爹娘,还有你。这是模糊不清的人,只能把衣服配色和大致轮廓画出来。”
他仔仔细细的介绍,面色冷峻,生怕白绫稚不相信似的,他急急发誓:“我这次的确没有说谎,我真的只是……”
白绫稚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落在那个画着自家爹娘的画上,随后脸色一沉。
“没错,当年我娘的确穿的是这身衣裳。那是当时京城最流行的华贵料子,当年我身上的,和我娘亲的是同一批布料。”
苏楮墨猛地抬头,手哆嗦起来:“我画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