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然的形象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
当蔚亦茗下笔画他的时候,才惊觉那些岁月已经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
无比地清晰明了。
一笔一划慢慢地勾勒出了她整个青春。
整整两天的时间,蔚亦茗都待在工作室里,没让任何人打扰,专心致志地画着江岑然。
有他的笑脸,有他的冷脸。
有他运动的时候,有他学习的时候。
有他的正面,有他的背影。
有他正经的时候,还有他耍流氓的时候。
一张张从她笔下出来的江岑然,组成了一个完成的他。
完成最后一幅,蔚亦茗将画笔放下,看着满室的江岑然,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些。
另一边网上的流言蜚语也平息了。
江岑然的公关团队自然不是蔚凝嫚找几个营销号就可以比拟的。
他不仅完全扭转了蔚亦茗的形象,甚至还不着痕迹地将蔚凝嫚的事业彻底抹杀了。
蔚景山那边也随即发布跟蔚凝嫚脱离法律上关系的声明。
蔚凝嫚从此以后便是——
查无此人。
这大概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蔚亦茗连续画了两天多,手指、手腕、肩颈、腰以及眼睛,感觉都快废了大半。
为了哄那个男人开心,她可真不容易。
将所有画安置好,蔚亦茗拨出了江岑然的手机号码。
“小公主找我有事?”当低沉磁性的男声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时,她的心跳蓦地变快了些许。
明知道江岑然在刻意为难她,蔚亦茗还得装作乖巧的模样回道:“有点想岑然哥哥了。”
“哦?”江岑然的语调不温不火。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约岑然哥哥吃顿饭?”蔚亦茗声线娇软无比,“两个人的约会。”
“不一定有空。”
蔚亦茗差点翻白眼了,没想到狗男人装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只好继续低声下气地讨好着:“我这里可能有岑然哥哥感兴趣的东西,你看了以后说不定就有空了。”
“是吗?”
“过来看下嘛,好不好?”蔚亦茗软糯的声音极其适合撒娇,娇而不作。
“小公主在求我?”江岑然的语调总算有了轻微的变化。
“求岑然哥哥来看一下吧。”
“既然小公主都这般求我,行。”
“那你快点过来哦,我迫不及待想见你了呢。”撒娇哄人嘛,信手拈来。
*
江岑然放下手机,唇角压不平那愉悦的弧度。
小公主倒挺能屈能伸的。
骨节分明的手将日记页放进文件夹,然后锁到保险柜里。
上面的字迹虽然被晕染得厉害,不过透过一些看得清的字眼,还是能通晓大概意思。
少女时代的蔚亦茗用这种方式记录着对他的情愫。
想到这儿,江岑然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甚至懊悔自己无形之中讲过的话,做的事,那些对她来说无疑都是利剑。
能够伤筋动骨的程度。
可她将一切都隐藏得那么好,直到此刻才让他发现端倪。
这次就算是被她利用对付蔚家,江岑然也甘之如饴。
何况并不纯粹是利用。
江岑然驱车来到蔚亦茗的工作室,装潢简约却不失雅致的办公室安安静静。
江岑然修长的手指攥住领带结,慵懒地将其松了松,淡淡地开口:“亦茗。”
“我在这里。”
循着声音,江岑然步履轻慢地走过去。
上回他来,基本上就待在她的办公室,还没参观过其他的地方。
蔚亦茗的声音就是从其中一间里传来的。
走到门口,江岑然才发现这是一间画室。
跟她连载漫画的风格不同,不是透过手绘屏,而是真材实料的笔画的画。
有铅笔画,也有水彩画,甚至还有水墨画。
但主题无一例外——
全是他。
江岑然的脚步驻扎在门口,幽深的双眸静静地望着那些“自己”。
许多其实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的画面,均被蔚亦茗勾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