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杏房间门口。
“我一个人进去喊她起床就行了。”
盛卉停在门前,回头对身后亦步亦趋的男人说,“别跟着我。”
叶舒城:“我可以帮你。父母搭配,干活不累。”
盛卉:......
都说事不过三,一次叫偶遇,两次勉强偶遇,连着三四次一起出现在女儿房间里,明摆着有奸情。
叶舒城看她卡bug似的站在门前不动弹,唇边浮起笑意,径自绕过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边开门,还一边回头温和地看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没有奸情能生出女儿吗,还怕被人知道?
盛卉咬了咬唇,认命地跟了进去。
小杏今天起床后不再问爸爸妈妈怎么又一起出现了。
她虽然年纪小,但她是个小聪明,不是小傻子,她心里知道,爸爸妈妈昨天晚上一定躲在妈妈的房间里——玩了一整晚的游戏,所以不好意思告诉她!
今早是叶舒城送小杏去上学。
五月的天气愈发热了,空气中闷着一股潮湿的青草味,微风吹过时,又挟来晚春开放的玉兰花清香,梧桐树的树冠在半空撑成伞,高大英俊的男人牵着女儿踩着一地阴凉去上学,又独自踩着树荫返程。
他只穿西裤配白衬衫,还未套上西装外套。回到家,客厅里不见盛卉,孙阿姨说她上楼去了卧室。
衣帽间里亮着几盏射灯,盛卉站在某个衣柜前,正出着神,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转过头,没什么气势地投诉说:
“进来不敲门的?万一我在换衣服呢?”
叶舒城:“门没关。”
盛卉:“门没关你就不敲了?”
叶舒城:“我错了,下次一定。”
盛卉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视线飘过去,在男人身上溜一圈,又转向斜前方最远端的一个开放式衣柜。叶舒城的少数几套衣服就紧巴巴地挂在那里,占用空间不超过整个衣帽间的三十分之一。
男人缓步走向那边,从衣柜里取下一件墨蓝色戗领西装外套,长臂舒展,利落地穿到身上。
盛卉用余光觑着他,眨眨眼。其实他穿衣服的动作很养眼,行云流水,但她还是要吐槽:
“你今天就穿这个啊?”
和平常上班穿的看起来毫无区别。
叶舒城反问她:“不好看吗?”
盛卉扁扁嘴,不回答。
对于一个每天上班都类似于男模出街的人来说,即使参加宴会和重大会议,确实也看不出太大区别。
盛卉转过身,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遥控,朝前按了一下。
只见眼前成排的衣柜缓慢向外敞开,后面别有洞天,是她专门存放高定礼服的小房间。
盛卉指了指其中一件与叶舒城身上同色系的吊带连衣长裙,云淡风轻说:
“我就穿这个吧。”
连衣裙造型流畅简约,胸前堆褶,掐腰,裙摆微敞,布料隐约可见蓝黑渐变,全身上下看不到一条裁剪痕迹,专业的设计师见了这条裙子要拍手称绝,非专业人士只会感觉好看但低调,不至于喧宾夺主,穿它出席一场朋友的酒会正正好。
没听见身旁男人的评价,盛卉忍不住拿手戳他,问:
“会太低调吗?还是太高调?”
此前,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盛卉极少参加这类宴会活动,除了公司内部的聚会和工作要求的酒会,似乎只有瞿瑶妈妈过生日那样的活动,她才会勉为其难参加。
所以,由于经验不足,她需要征询一下男伴的意见。
叶舒城本来想说,你穿什么都会太高调。
怕挨她打,他临时换词:“非常完美。”
完美到他连眼睛都挪不开,想到今晚会有别的男人看到,甚至有点不爽的程度。
盛卉露出满意的微笑:“那就好。”
她不像叶舒城,直接一套西装通关公司和酒会,她今早有重要会议要开,所以现在穿得很中性,很正式,裙子等下班回来再换。
退出她的高定小房间,叶舒城再次提出想接她去酒会现场,甚至还问她,要不要带小杏一起去。
两个提议,盛卉全部拒绝了。
“我记得你朋友开的是酒吧,不是儿童游乐园,带小朋友去干嘛?”
叶舒城:“怕她一个人在家里无聊。”
盛卉:“她今晚还有外教课,老师会陪她玩。”
叶舒城:“好。”
盛卉:“那个酒吧就在你公司附近,不麻烦你跑来跑去,我自己有司机。”
叶舒城:“OK。六点半开始,你几点能到?”
盛卉想了想,今天公司事不忙,她的考勤本来就稀巴烂,也不差这一天。
“提前十分钟吧,六点二十。”
“好,那我到时候在停车场等你。”
虽然人家不要他接送,但好歹也要一起入场。
临走时,盛卉的目光又在叶舒城身上扫了扫。
“等一下。”
她把人往后推几步,弯腰,在玻璃中岛台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一枚崭新的钻石袖扣,灯光下璀璨如星。
然后喊叶舒城抬起手,亲手把他原来那枚黑曜石袖扣取下来,换上她的这个。
男人勾起唇角,含笑问:“什么时候给我买的?”
盛卉抿抿唇,手上动作温柔,嘴上没好气:
“上周买拖鞋送的。”
晨间,盛卉踩点到达公司,办公室里的气氛又不太对劲。
这一回,不用她问,属下们迫不及待告诉她:
“人事部的通知下来了,数字营销部优化了两个,罚薪了两个,全集团通报批评。万主管刚才过来找您呢,您还没来,他让我们等您来了通知他一声。”
盛卉走到工位,放下包,转身说:
“别管他,我早上有会,等中午再说。”
她在工位坐了不到十分钟,接到一通电话之后,只拿手机,连电脑和纸笔都不带,就离开办公室开会去了。
盛卉前脚刚走,万瀚后脚就扑了个空。
他们办公室今早一片哀嚎,陈瑜月被优化了,拉着他哭了快半小时,还有其他遭到处罚的,没有一点预兆,优化的优化,罚薪的罚薪,阴霾笼罩着整个办公室,其他没受处罚的员工也受到影响,日常工作都快进展不下去了。
人事部那边口风很紧,员工谈话之前,除了“工作作风问题”,问不出一点信息。他们整个部门猜来猜去,最后猜出的那点龃龉,就来自和隔壁企划部的口头摩擦。
今天早晨,万瀚第n次来到企划部办公室,得知盛卉来了又去开会了,差点当场气绝过去。
约莫上午十点,代言人签约仪式上,万瀚列席,听见林乔安主动问起盛主管去哪了,他竖起耳朵,却听许总为盛卉解释,说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这是场面话,总不能告诉代言人,盛主管参加别的更重要的会去了。
万瀚脑袋里乱成一团,签约仪式后,他特地找机会凑到许总身边,故作关切地问盛主管生什么病了。
许总压根没理他,倒是跟在许总屁股后面的刘总监回答说:
“你有话不能先问我?盛卉今早确实生病请假了,你要关心具体什么病,问她同事去。”
可她同事说她今天来了呀?
万瀚不敢多嘴了,这一切实在太离奇,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回到办公室,在一片低气压中待到快中午,猛然想起了某种可能。
今早公司在开的那场重要会议,大部分员工都不知道,万瀚虽然意外听说,但是阶级差距过大,他也没有抱有太多好奇心。
不会吧......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演啊......
他看了眼时间,决定与其自己坐在这里快把脑门挠破,不如上楼一探究竟,还自己一份安心。
他搭乘员工电梯来到22楼,这一层除了总裁办就是大会议室,万瀚一年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电梯门打开,万瀚往外走几步,迎头就撞见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列队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