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假期住在英国,练习口语时整栋宅子没人肯拿母语和她交流。
她叫闻越蕴,帝都闻家二小姐。
钟浅夕曾经尝试过在明柳不在家的时候拨打母亲的电话号码。
第一次接通后,她听见了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您好,我是闻越蕴,您找我母亲的话,她现在不在。”
她颤抖着手指挂断,再拨回去,抢先开口,报出母亲的名字,“我找卢欣怡。”
那边顿了几秒回,“我母亲现在不在,您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她再度挂断,接着怎么都打不通母亲的手机了。
已经改叫钟浅夕的闻越蕴不明白,是她的记忆出了偏差,还是或者自己其实从未存在过。
隔了三天,重新提起勇气的她拨打家里的座机,接通电话的该是保姆之流,听到她说自己找闻越蕴后。
那个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声音再度出现,梦魇般地重复着,“您好,我是闻越蕴,你那位。”
“我是闻越蕴。”钟浅夕瑟缩成团,扯着电话线念,“我才是闻越蕴。”
座机被挂断,再也无法打通。
她发疯似的翻遍了过去几个月的报纸,没有哪一条刊登了寻她的启示。
但不管再怎么绝望无助,日子都还得继续过下去。
多年后早已完全割裂开来的经历归在如今钟浅夕身上,除了梦魇外,还让她有了在学业上摆烂的资本。
人可以永远相信精英教育与帝都海淀卷王模式。
哪怕是读到高二,翻开课本预习,空间几何也还是她八岁就学过的内容。
钟浅夕对自己的期待值不高,保持现在的成绩,考沐城本地的985大学,争取多拿奖学金、读研后考公务员,赡养父母、补贴已经更名为儿童福利院的孤儿院,安安稳稳,一生无虞。
神也不能阻碍她抓紧赚钱。
清风乱翻书,拂到没来及的看的某页。
顶行写着:[我们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有比较。]
钟浅夕自嘲地笑笑,又翻回到刚看的那页,默算了下未来十天的收入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