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铮扫过撒娇的汪崽,视线落定在她脸上,漫不经心的笑着说,“那你可以更喜欢点儿,毕竟总会是你家的狗。”
初秋的风绕过几个弯,停泊在钟浅夕四周,耳畔循环回荡着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钟浅夕忘了前行,怔然杵在原处。
陆离铮迈出两步,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顿步回头望,轻笑招手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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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坡因坡度大而显得缓平,紫红色的爬山虎垂垂老矣,再抓不住墙面,风中整簇轻曳。
上到平地进家门的楼梯前围了几个人,远远能瞥见轮椅外那头稀疏的白发,走进才认出是住一楼的陈奶奶和她儿子。
钟浅夕蹙眉,迎上去点头叫人,“陈奶奶。”
陈奶奶缓慢的回头,见是她摆了摆手,笑容和蔼,“浅浅回来了啊,你先上去吧。”
堵在楼梯口的中年男人也冲她和身后的陆离铮笑笑,让开了通路。
看样子刚刚是正在研究如何把轮椅和老奶奶一同搬上楼。
陈奶奶今年八十出头,她儿子也近六十岁,从前和养父同样是水手,劳碌半生,身体不大好,想把母亲搬抬上楼,奈何力有不及。
“您这是……”钟浅夕没动,望向陈奶奶打着石膏的腿。
陈奶奶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眼角的褶皱挤到一起,“害,年纪大了,眼花,走路没看清,下楼梯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
“好了好了妈。”中年男人打断母亲的话,心疼道,“医生都说是万幸了,老年人最忌讳摔了,现在天长,都说了要你晚点儿出门,怎么就不听呢?”
陈奶奶沮丧的叹了口气,“我又不知道会这样。”
“我们这边的灯的确不太好用。”钟浅夕锁着眉心帮忙讲话。
路灯的间隔大,正好照不到这边,楼梯窄陡,她每次回家都会开手机电筒照明,扶着栏杆上下,以防不小心踏空,又何况是年纪大、腿脚原本就不利索的老人呢?
“这样。”一直旁观的陆离铮突然开嗓,礼貌提议讲,“我们在这儿干等不是个办法,您扶轮椅前端,我扶后端,我们一起抬,您看可行吗?”
中年男人摇头,“别别别,你们还是孩子,回去吧,我老婆去找人帮忙了,就快到了。”
陆离铮慢条斯理的解袖扣往上挽,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没关系,我来吧。”
男人朝着坡下远眺,犹豫了片刻,咬牙点头,“那谢谢小哥了,等下还是我抬下,你抬上吧。”
陆离铮不置可否,他卸下单肩的粉红帆布包,挂到钟浅夕的手腕上,活动了下肩颈,绕着轮椅观察了圈,半弯腰扶住轮椅中端,座位和靠背的连接处,清冷数,“三、二、一。”
陈奶奶的儿子同时发力,两人合力抬起了轮椅,缓慢而稳健的往楼梯上行进。
钟浅夕透过锈迹斑斑的扶栏看陆离铮,他还是选了在下方抬,受力面最大,肌肉微鼓,手背青筋暴起。
两人一鼓作气的抬到平面,钟浅夕才终于能够呼吸,她大跨步的冲上楼。
陈奶奶和抹着汗的中年男人正冲陆离铮道谢,且回绝了他在帮抬一段的想法,“真是谢谢了小哥,不用了,我们家住一楼,喏,就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