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钟浅夕拗不过陆离铮的坚持,乖乖上车。
跑车穿过秋日的大街小巷,有勤奋地买卖人已经提前架好了烤地瓜的炭炉,钟浅夕降下半截车窗,凉风涌进来,把碎发往后带。
她又偏头看向陆离铮,凌厉侧颜融在柔和的光线里,美到屏住呼吸才敢细看。
红灯时有盘旋半空的落叶正落到车前窗中央,再发动时风中肆意翩跹,不知归往何方。
某处的led大屏广告最底端显示电子时间门。
十五点三十七分。
不应该还在念高中的两个人被宿命玩弄,离奇曲折的拉扯着推到一座海边小城,又在午后的上课时间门乘车离开。
像一场光明正大的私奔。
钟浅夕把头靠到冰凉窗边,空间门里流淌着陆离铮的曲库,他的爱好相对小众,全是冷门曲。
男声烟嗓性感,曲调旋律轻柔舒缓却在某个节点极具爆发力。
钟浅夕自认为幼年时代见识广博,涉猎的器乐不再少数,愣是没法辨全这编曲里用了哪几种。
大概是同张专辑,后一首歌词却令钟浅夕又回到了无边无际的汪洋。
“
Whenyou\
Thatyou\”
(三年前的今天,你太年轻而不会相信,你会有一天不再活在童话里。)
“这首歌叫什么?”沉默良久的钟浅夕启口问。
陆离铮直接把歌关停,淡淡回,“《Goodnight》”
英音磁沉悦耳,在耳畔回荡,让钟浅夕蓦地想起小时候,她总被母亲要求背诵英文名著节选,小女孩古灵精怪且贪玩,总是到快睡觉的点才想起明天母亲会来检查。
捧着书哭丧脸,懊恼下次肯定不玩物丧志。
她其实语言天赋相当好,可母亲要求的实在长到惊人。
陆离铮是个见不得她哭的人,更别提是她挨骂了,转了好几圈想出个能背的轻松点儿的方法。
他自己先默读三两次,读到通篇熟练,在字正腔圆地把背诵内容朗读录制。
让钟浅夕可以循环反复的听要考的背诵内容,这样操作大大缩短了她的时间门,她可以在做杂事或是玩耍的时刻把这个当作背景音,潜移默化里背诵效率加倍。
是个让钟浅夕倍感轻松的方式,用现在的说法叫做碎片化学习,母亲也对她这种抽空背诵的行为大加赞赏。
整个过程中付出多余努力的只有陆离铮一个,可他总是在钟浅夕说“陆哥哥辛苦了”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越过去,迅速扭转到她喜欢的话题。
这些年来,似乎永远在受他不计较条件的帮助。
“我第一次这个歌手唱歌。”钟浅夕柔声细语讲,“很好听,可我试了两个音乐平台,都没有搜到他,是我字母拼错了吗?不是f、o、r……n?”
“呦。”陆离铮咂舌,“你这音标学得挺好啊,拼得全对。”
钟浅夕哑然失笑,她那时在陆离铮的帮助下背足足背完了整本的《夏洛的网》与《小王子》,怎么可能分不出他哪个音对应什么字母啊?
陆离铮慵懒道,“这歌手可能没在国内平台上架,喜欢的话我回头做成mp3形式发你一份吧。”
“辛苦。”钟浅夕礼貌回。
陆离铮目不斜视,哂笑了声,自嘲讲,“浅浅这客气的让我不好意思对你下手。”
“……”钟浅夕觉得自己果然不应该相信个混球。
车开下高架桥后陆离铮才再次开口,这次轻挑放浪一扫而空,郑重地可怕。
“我原本是想在十月下旬,考完期中考试后安排你和小芷见面的,但是昨天发生了些事情,所以她必须要多在帝都留一阵子,直到情绪完全稳定,所以见面的事情还是再过一阵子吧,给你添麻烦了。”
钟浅夕偏头看向他,薄唇开合,突兀的喉结轻滚。
陆离铮绝口不提究竟发生过些什么,而是体贴之极地讲,“在你跟小芷见面前,我会先征求你的意见,再和她说安排,如果在此之前你有任何顾虑或是别的什么考量不想同她见面,直接告知我就可以,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你没有义务要去背负一个自闭症病人的情绪。”
“我很想见小芷。”钟浅夕朗声打断,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激动不符合常理,又往回缩了点儿乖乖坐好,轻声嘟哝,“你妹妹很可爱,看起来就很好rua,每个小女孩都很喜欢我的,让我试试嘛。”
钟浅夕大概率意识到不到自己的声音究竟有多甜,令陆离铮失去拒绝能力。